第 8 章（2/2）

这位患者是被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带来的。她躺在急诊车上，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深棕色的卷发，眼睛水润，嘴唇因为缺氧而发紫，五官非常漂亮，但是因为呼吸困难让她紧皱眉头。

白采看着患者从急诊车挪上病床，便招呼护士给她吸氧。

“请问你们谁是患者的直系家属？”白采问。

“我们都是好朋友，给她老公打电话了，一会儿就来。”一个戴着金链子的矮个子中年男人说，他说患者老公时，金链子身边的人都笑了，有一人起哄道：“她可不止这一个老公。”

这时金链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采，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又说：“这位大夫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白采被他盯得恶心，李越这时站在她面前，对那个男人说：“我是李大夫，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讲。家属都出去吧，不要打扰患者休息，我跟你们出去聊。”他又对白采说：“师姐你问诊，我跟家属出去交代病情。”

那个男人看到了白采的胸牌，不出门，反而继续盯着白采说：“白采大夫，你真是太漂亮了，明天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吃饭啊。“他说完，剩下的人便一通哄笑。

“这位家属，请你出去，你这样打扰了我们大夫诊断病情。”李越边说边把那个男人推出了病房。

“你这个小大夫，有什么权利让我出去，我陪着朋友来看病，还不能跟主治医生聊一聊吗？你信不信我明天找你们院长告你，我跟你们刘院长都是朋友。”金链子男人一边叫嚷着，一边伸手推李越。

金链子身边的黑衬衫男人是这群人里唯一没有喝醉的，便拉着他的朋友往外走，边走边对李越说：“李大夫，不好意思，他们都喝醉了，您见谅。”

李越关上病房门说：“我不跟喝醉的人沟通，但是如果他再进来瞎说话，我们这一层也有监控有安保。”

“你小子算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我他妈今天就要搞死你。”金链子似乎喝醉之后力气非常大，叫嚷着过来打李越。黑衬衫拉不住他，加上旁边人起哄，他越发得意，拉着李越便厮打起来。

今天的值班护士是张洋洋，听到声音，叫上实习护士，便过来拉架。金链子却越发放肆，连踢带踹，踢到了自己的朋友黑衬衫，还踢到了实习护士。小姑娘当时便捂着肚子坐在一边，疼得直掉眼泪。

白采听到动静出来后，看到小护士被踢到，便对护士们说：“洋洋你把咱们护士带进护士值班室别出来，打电话报警。”

这时病房的人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看到这架势都来围观。金链子看人多了起来，也不再耍横，想跑路，被李越拉住。有几个男家属看不过去，也上前帮忙制服金链子。

没过多久警察便来了，李越和白采便在办公室做笔录。

来的人是一附院派出所的李队长，他和李越白采在办公室问情况，他的下属去盘问金链子一行人。等他和李越说完，他的下属小杨过来了。他们便出去说话。

“队长，他们这帮人就是一群混混，有个叫王斌的建材商跟那个黑衬衫谈生意，便凑了个局，金链子是开网吧的，和王斌关系不错，又叫左眉过来陪酒。这个左眉也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名人，现在跟一个房地产小老板，据说这个小老板最近生意不好，左眉就又出来混了。今天晚上就是金链子喝多了闹事儿。”

李队长听完，说：“喝三两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今天这事儿也是大夫受委屈了。”

之后李队长他们把金链子和帮架的其他人都带走了，留下黑衬衫等着女患者的丈夫来。女患者在病房里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只回答白采的问题。

这个患者叫左眉，从小便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但是她十几岁就离家开始混日子，一直没有系统治疗过，今天晚上喝了酒，之后便开始不舒服。白采处理完医嘱，却迟迟等不来患者的丈夫沟签字。

“你再给她丈夫打个电话，赶紧过来，她的病很重，必须直系家属签字。”白采一边翻着病历一边对黑衬衫说。

“不瞒您说，我跟左眉今天饭局上才认识，我根本不认识她丈夫。那帮被警察带走的有一个是我的生意伙伴，我也是好心才陪着来医院的，我媳妇都给我打十个电话了，要不是跟她视频证明我在医院今天晚上都没法交代。”黑衬衫一脸愁容，恨不得自己是被警察抓走的那一个。

白采去找左眉，让她打电话，左眉却一句话都不说。白采和李越无奈地坐在办公室，只能这样等着。

“李越，你刚刚有没有被误伤？”

“我没事儿。在临床待久了，什么人都会碰到。去年在二附院有次夜班接诊了一个喝醉酒的心律失常的大爷，一会儿没看住，那个大爷把他的床当成了小便池，尿了一床一地。给他同屋的患者都恶心坏了。”

“咱们只能顾着患者的情况，可顾不上人渣。今天幸好有你，我一个人可拉不住流氓。”白采看着李越说。白采心里也有一点后怕，虽然楼层里有安保人员，但如果是自己一个女孩子，也很难保证这群喝醉的男人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