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五）（1/2）
“素容。”</p>
商沉走到他面前，低下头, 轻轻拉起他的手, 放在自己的腮上，蹭了蹭, 唇在他的手腕上轻吻：“你信不信我都好, 我从未把你当成器物过。”</p>
“…………”</p>
“真的没有。”</p>
素容轻轻咬牙：“为什么要勾我？”</p>
“你说呢，为什么？” 商沉闭上眼, “……你猜我为什么要勾你？”</p>
手一动，擦过商沉的嘴角, 商沉轻嘶一声。</p>
素容的动作微顿, 手指在他满是伤痕的唇上轻抚：“……全都是伤。”</p>
商沉不出声，舌尖探出来，轻柔地舔。</p>
素容一下子把手抽了，皱眉道：“你老实点行不行？”</p>
“你过来，我有正事同你说。” 商沉走到床上坐下, 笑了笑, 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过来, 真有话跟你说。”</p>
素容皱眉看着他，坐到他的身边，咬牙道：“要说什么便说。”</p>
商沉凑在他的耳边，轻轻一舔他的耳垂。</p>
素容恼怒地一把将他推开：“你究竟能不能正经一点！”</p>
商沉气血翻涌, 仰面倒在床上, 捂着胸口轻轻咳嗽出声。素容低头坐在床沿上扶起他, 掌心又贴在他胸前的伤口上：“活该。”</p>
商沉咳着笑了笑：“容公子，你想叫我别再缠着你，尽可以把我放着不管。”</p>
“不过是为你疗伤罢了。” 素容从衣袖里取出一瓶伤药，打开他的前襟，慢慢地涂在伤口上，“就算受伤的是个路人，也不应该放着不管。”</p>
“倘若路人孤独怕冷，容公子能不能牺牲些，陪着在这里躺会儿啊？”</p>
素容一把将他推在床上。</p>
商沉的袖子顺势搭上来遮住脸，不出声，一动不动。</p>
素容自床上站起来，走到山洞门口，静了许久：“我要回柳叶坞了，道长保重，就此别过。”</p>
“…………”</p>
一阵风起，洞口的人消失了。</p>
商沉仰面躺下来，手背捂着眼，许久没有动静。</p>
素容飞到柳叶坞的大门口，心情未定，青棉已经远远地落下来：“素容，你去哪里了，找了你好久。”</p>
“出去走走。”</p>
“天都快黑了，你去哪里去了一整天？” 青棉跟在他的身边，“我听人说，你早上送你师尊下山。”</p>
“嗯。”</p>
“遥溪道长走了么？”</p>
“走了。”</p>
青棉慢慢地跟着，许久没有说话，低着头去拉他的手臂。素容轻轻将他的手推开：“这里到处有人。”</p>
“……你爹都不说什么，旁人又敢说什么。你再不多久就是柳叶坞的家主，谁敢说你什么？”</p>
素容低头看着他。</p>
“素容，你到底怎么了？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了么？”</p>
没忘，一点也没忘。每日每夜，愈发清晰，沉重得如同一挂古钟。素容垂下眼：“天也不早了，你回去睡觉吧，爹还在等我，我去看看他。”</p>
“……嗯。”</p>
青棉急匆匆地回到院子里，忽见角落里已经站着一个容貌端秀的少年，急声问道：“找没找到遥溪？”</p>
“一直在镇子外等着，没见到。遥溪若要离开柳叶坞，必定经过那里，没等到。” 那少年轻声说道，“青寒青莲说，遥溪该是没有下山。”</p>
没下山，还在柳叶坞附近。</p>
素容也一整日没有回家。</p>
……阴魂不散。</p>
青棉将那少年一推：“今夜在柳叶坞附近找他，对青寒和青莲说，不论用什么办法，把他杀了。”</p>
“是。”</p>
移情之药，在乎最后一剂，以人为药引，让人对过去彻底忘情。如今他还没有输，能哄素容喝下最后一剂药，便能水到渠成，再也没得解。他的性命现在就在素老头的手里，若是不能控制素容，自己必死无疑。</p>
他端着杯子在房中喝茶，忽得门口传来素容与仆役说话的声音，他的手一抖，汗津津的茶杯跌落在地。</p>
素容走进院子里来，看着他：“怎么了？”</p>
“没事，手滑。” 青棉笑着，“你要去哪里？”</p>
“我去房里看书。”</p>
“素容……”</p>
素容将身上的披风摘下：“有什么话改日再说。”</p>
青棉看着他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p>
他走到床边发一阵呆，忽然间窗外一阵风起，房门慢慢地关上，房间里黑下来。</p>
青棉猛地回头：“素道长……”</p>
“如何？” 素道长的声音自窗边而来，寒浸浸的，叫人一身的汗毛竖起。</p>
“还、还没成。”</p>
“…………”</p>
“道长息、息怒。” 青棉的声音微抖，小心道，“下药之前我就同道长说过，移情之药若想用得彻底，得把商沉杀了，可道长却不肯。如今就算不让他们见面，素容也好似行尸走肉，何不直接、直接把商沉——”</p>
素道长紧紧皱着眉。</p>
“道长，据我所知，商沉如今还在柳叶坞附近。他像个阴魂不散的水蛭般缠着素容，叫素容怎么忘了他？依我的意思，不如将他杀了，又或是关起来不见天日，才能让我专心施药。”</p>
素道长默然看着他：“……他在哪里？”</p>
“不清楚，今天出门后没有走远，就、就在柳叶坞附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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