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二十一）（2/2）

蓝英道：“何事？”</p>

“没什么，遇上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想让你看看究竟能不能治醒，只是柳叶坞家主不许。”</p>

蓝英一声不吭地看着他。</p>

“……什么？”</p>

“你能把他支开半刻，我偷着进去，就能看个差不多。”</p>

商沉默默抬眸，心思百转，在心中算计片刻：“明早你听我的吩咐，我让你何时出门，你便何时出门。”</p>

“知道。” 蓝英见他依旧脸上有舒展不开的难色，“怎么了，还有别的事？”</p>

“……无事，你睡吧。”</p>

商沉默然走上台阶，掀帘进了自己的屋子，随手将门紧紧关上。攥着的拳打开，手心上的青瓷扣子罩着一层薄薄的汗，在月光下微微泛着白色的光。</p>

他如今有些不敢将扣子含进口里，不为别的，只是怕素容依旧不在。</p>

他在桌前泥塑似的站着。</p>

“师尊，你做什么？”</p>

商沉的手猛地一抖，循着声音望向墙角的一团阴影，手中的扣子瞬时又收回去：“谁？”</p>

还用问是谁，这声音他变成灰都听得出！</p>

阴暗中慢慢走出一个男子，身上穿着商沉自己的素衣，全身的气息熟悉。商沉咬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近，那男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疲惫，走到商沉的面前，用极其温和的声音道：“弟子昨晚不曾侍奉师尊，心中愧疚，今日前来领罪。”</p>

商沉许久不语，哑声道：“……究竟出什么事了？”</p>

素容抓起商沉的手，商沉甩开他，素容又低着头抓起，这次紧紧地攥着，商沉再也挣不开，哽着喉头问道：“被人抓走了？”</p>

“没有。”</p>

“那你——”</p>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p>

商沉微怔：“在御虚道的事？”</p>

素容默然了片刻，摇头：“更小的时候的事。”</p>

“…………”</p>

“柳叶坞的传承修炼到一方境界时，自小到大所有看过的事都能历历在目，前些日子我在阴山时，脑中断断续续已能掠过几道当日的影子，却连不起来，不知究竟看见了什么。只是这次从山洞中出来，路过一位道长院外的巨石，忽得想起，当年素道长抱我回来时，不小心将我的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p>

“……你是说当年你被素道长救回来的景象，你想起来了？”</p>

“不错……那时只是不到三岁的孩童，我爹娘和奶娘带我出门，路上却遇到一个蒙了脸的男子。这人不由分说将我的爹娘杀了，之后我在混乱中被打晕，清醒时被一个道长模样的人抱着，他受了伤，浑身都是血，跌跌撞撞地把我藏在一个山洞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孤零零地等着，过了很久他才又回来，一身血淋淋地倒在我的身边。”</p>

“……那是素道长……”</p>

“师尊……素道长是不是我的亲爹？”</p>

商沉的脸色微有些泛白：“你何出此言？”</p>

素容的眸色沉沉：“他抱着我哭，哭的不是别人，是我和我的娘。师尊，我以前没有爹，也不知道有爹是什么滋味，你觉得他是不是我的亲爹？”</p>

商沉许久不语：“白道长也曾说过……他当时也以为你是素道长的亲生孩子。只是这事关系重大，我不想让你的身世又生变故，因此什么都没说。”</p>

素容紧闭着双唇不语。</p>

商沉握住他的手：“此事先不必多想，将来我们再查素道长的下落。”</p>

“……嗯。”</p>

“你今日便躲在山洞里想当年的事么？”</p>

“一时回忆来时如排山倒海，控制不住，从当年的幻境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素容看着他笑了笑，“我怕师尊担心，于是跑出来找你。”</p>

商沉咽着口水：“你没事就好。”</p>

素容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御虚道今日……你有没有事？”</p>

商沉的眼前微微发黑，白天的景象回笼，身边俱都是肢体乱飞之景，残破的骨架子在地上扭着，山上山下阴风阵阵。他的头微微作痛，强忍着站起来：“你来的正好，你可记得我在静禅宗附近的山中遇上被人关住的老神医？”</p>

“记得。”</p>

“嗯……木常将他带上山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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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是明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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