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楚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窗棂就被人敲响了，他整个人下意识地一绷，随后自嘲地笑了笑，就凭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让不让窗外的人进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于是他落落大方地说道:“进来吧。--*--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来者闻言倒也不客气，使了个巧劲，把窗闩给打开了，翻身轻巧地越了进来，楚泊见着此人也是一愣。

这竟是个清秀姑娘！

那姑娘向楚泊抱了个拳，就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挑明话题:“久仰，楚将军，在下十步郎，结海殿想和您做笔生意。”

十步郎，出身结海殿，是结海殿大殿主的属下，更是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狠厉刺客。

楚泊对此倒不意外:“是大殿主让你来的？诚意呢？”

十步郎歪歪头，大家闺秀似的抿嘴笑了笑:“大殿主说，楚将军您只要帮了这个忙，就……”

说着，她往楚泊茶杯里的血看了一眼。

“所以大殿主觉得我有内伤，以帮我治疗为报酬，让我帮忙？”楚泊半眯着眼，嘴角讥诮地划出弧度，“还请十步郎不要混淆概念，我问的是你们的诚意，不是报酬，更何况，我身上有什么毛病我自己都不清楚，你们哪来的消息？难不成是你们对我动的手脚？”

“结海楼无所不知，至于诚意，当然是有的，将军，从您这吐的血看来，您中的应该是一种蛊毒，叫卸神散，这是由蛊制成的毒，因其非蛊非毒，故为蛊毒。”十步郎凑近楚泊，压低声音，“将军刚刚可是发作过了？很难受吧？”

楚泊正愁着该怎么处理这杯血，忽的听见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便起身端起茶杯，边把茶杯里的血泼了出去，边随口问道:“我相信结海殿的结论，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还能活几年？”

十步郎一双柳眉惊讶地往上一挑，一下子露出了江湖侠客的本性:“我去！老娘做生意这么多年，头一次碰见你这种不问怎么拿解药反而问自己能活几年的，怎么着？你真不怕死啊？额……这要是不解毒的话活上个三年不成问题，内力深厚还能熬更久，只是到后来蛊毒发作频率会更高，疼痛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加强。”

楚泊:“……”

这刚刚还细声细气一姑娘怎的突然就变成了母老虎？

楚泊指节在桌子上轻叩着，看似在深思熟虑，实则心乱如麻，好不容易从万般思绪中挣扎出来，才故作镇定地对十步郎一点头:“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十步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天，你还真不怕？！”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令牌，“那你再想想，这个结海殿令牌里有一粒珠子，等你想通了，把珠子拿出来捏碎，到时候我会赶过来。”

“嗯，多谢。”楚泊把珠子收起来，半开玩笑地说，“现在江山不大太平，我寻思着我要是能再熬个三五年，等仗打完了再死，指不定还能混个‘楚将军为大梁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屁话，再让楚家多个爵位当。”

十步郎:“？！告辞！”

楚泊看着她飞掠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明明就是个初出茅庐，连察言观色都不会的小姑娘，却还要硬挺直了腰板妄图证明自己，像极了缺心眼，也像极了自己。

楚泊弯下腰把大开的窗户关上，熄了灯，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那碗被泼出去的血被雨冲开，化在了静谧的夜色里，小姑娘也一蹿没了影，窗户紧闭着，连茶杯也是干净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也就只是“似乎”。

经这么一番折腾，楚泊就算是头猪，也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闭眼暗自思忖着:结海楼是江湖上赫然有名的帮派，不可能干出欺骗客人的事，然而在楚卓军里，也没什么人有可以靠近我给我下毒的机会，若硬要说有，那还该是回溯到我中箭的那次，是梁羌帮我紧急处理的伤口，若是箭头上本身就带毒倒还好，但如果是梁羌……楚泊越想越心惊。

是啊，万一梁羌分军功只是个幌子呢？万一皇帝怕压不住自己底下的新生代势力而欲先除之而后快呢？那皇帝又不缺饭桶将军，到时候自己死了，皇帝推个将军出来领了他的功，自己非但不会得到身后功名，遗臭万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帝虽然昏庸，手段却未必不狠辣，与梁羌一相处，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混吃混喝等死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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