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酸吃醋（1/2）

薛月蓦然回过神, 有几分讪讪, 本想着要说点什么来遮掩，又觉得何必欲盖弥彰, 便老实点头道：“方才是想到一个故人，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其实她本也没怎么想着大婚的时候要穿凤凰涅槃后的羽翼织成的嫁衣。那样的衣裳好看定然是好看的, 但若真的成了嫁衣，这一生也就只能穿那么一次。这样好看的衣裳就平白无故被浪费了, 在薛月看来，这实在是暴殄天物。

再说了, 她从前连大婚这件事情都未曾怎么仔细思量过，又哪里回想到旁的地方去。

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到底是她那么丝良知在作怪，动了所谓的恻隐之心。子陌如今修为再如何高深, 可岁数摆在那儿，在她这般年纪的祖宗面前瞧着就跟个娃娃无异。虽说她现在腆着脸跟着么个“娃娃”在谈情说爱, 但真的到了那一步论及婚嫁了，她又琢磨出自己或许没那么丧心病狂。

何必用自己这半残的年纪去祸害人家一大好的青年？这可是上天庭闪闪发光的未来希望。

但若论起拒绝，她却不知为何狠不下那番心来。

所以就只能做另一件事情, 那便是拖延。

子陌这样的年岁, 若是要说涅槃，实在是件没影子的事儿。当初子墨也是到了快四千岁的时候方才迎来了涅槃之劫。而子陌就算再怎么出众, 现在也就是个两千多不到的少年郎, 涅槃之劫少说也在千年之后。

所以若她薛月想要凤凰涅槃后的羽翼织出自己的嫁衣, 那少说也要等到千年之后, 这一时之间的大婚自然就论做泡影了。

再说了，愿意用凤凰羽翼给她做衣服的人世间能有几个？几千年前能遇见个那样的傻子就已经是她天大的造化了，如今还想诓另一只凤凰也给她这样的承诺，她也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三界，开天辟地以来左不过就出了这两只凤凰，哪里能个个都为她做到那样的地步？

想到子陌这些日子来方方面面的妥帖准备，事事都亲力而为的筹备大婚，自己这三言两语就是这般无理取闹的事情，她实在觉得有些冷酷无情了，可却又有什么法子？只能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我也只是听说，却也没亲眼见过。不过想来凤凰涅槃后换上的那身羽翼乃天地的杰作，浴九重之火，自然是举世无双的，世上应当没有再比那更灼灼艳丽的颜色了，若是成了嫁衣，不知是何等的美艳。”

她这般话落下，子陌神色不见缓和，反倒是愈发冷沉了几分，却只是不大言语的看着她片刻，又移开了眸光。

薛月瞧他如今都不愿看自己的模样，心下禁不住有几分尴尬，甚至生出了股羞恼来。

毕竟……毕竟，到底是她不要脸了，有谁说过愿意用凤凰羽翼给她做嫁衣了吗？涅槃后的那一身羽翼于凤凰而言是何等的珍贵，哪会就这么脱下来给人做衣裙穿的。

可好听的话也是他说的，可谓是天花乱坠下一秒就能为了她下刀山入火海，她如今这般就算无理取闹了，也不用直接就摆上一张冷面吧？

薛月深呼吸一口气，按住胸腔中忽然莫名涌起的情绪，心道，这般也罢这般也罢！若是他觉得不痛快了，那正正好，一拍两散也正正好，不用再弄什么婚嫁，弄什么这个那个的，本就是没多大干系的两个人，早点瞧明白彼此正正好！

她声音不免也冷了几分，开口强行为自己挽颜面道：“你若是不愿也就算了，我也不是不曾能有过，从前我……”

“阿月。”

可刚说了这几个字，却被打断了。

听到这个亲昵熟悉的称呼，薛月袖子下藏着的手都忍不住颤了下，可称呼虽依旧是这个称呼，语气却不复以往的柔和，带了从未有过的沉意。

子陌眉眼微皱，其间是还未消融的冰霜，却是克制了情绪，语气尽量压的平淡无奇道：“你曾与他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

这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薛月一呆，胸腔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砸了个七零八落，她有些好笑，可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哪有到什么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和他之间再存粹不过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般吗？”

子陌依旧没有看她，却是说道：“可我还没有说是谁。”

薛月声音一窒，竟有一瞬的难以言喻。

的确，她从来没有敞开窗户跟子陌说过阿墨，可他这般开口，她心里头下意识的就想到那么一号人出来，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一时间她忽然觉得奇怪变扭得很，子陌，子墨，这两个人虽然隔着沧海桑田的岁月，但名字就是如此的相似，又同是凤凰化身，太容易叫人牵扯到一块去说了。

可不知怎么的，薛月就从来没有与子陌提起过他，更甚至她其实是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阿墨，这似乎是刻在她心底骨子里的一道疤，早就被她藏的严严实实了，从来不曾剥开见过天日。

她不曾提，子陌也就从未提起过这人。其实他知道却也不奇怪，虽然上古时侯的人都已经去的七七八八了，可天底下就这么两只凤凰，前头那只还是位于上古四大神兽的。就算是子陌原本不晓得，同为凤凰，天帝老头也把子墨当年的事情与他说的七七八八了。

天帝这老头啊，虽然岁数上没他们这些人大，却也已经是个活的十分长久的喽。不跟如今这些胡乱八卦的神仙们一样，他所知晓的事情，大多都是货真价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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