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接纳（2/2）

霍十安没有理会他这一句，径直吻上了他的嘴巴，末了道：“再胡说试试？”

赵嘉树怕自己再说什么，惹得霍十安啃红了他的嘴巴，没法见人，只好用手讨好地扑了扑霍十安的胸口，小声道：“错了错了，不说了。”

没安生多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小厮的声音。

“少爷，老爷和夫人命小的来请赵公子去一趟书房。”

“知道了。”

霍十安应了一声，便伴着赵嘉树欲往外走，那小厮却没有转身的意思，低着头继续道：“少爷留步，老爷和夫人的意思是，请赵公子独自前往。”

赵嘉树身形一顿，霍十安先他一步反应过来，拍了拍赵嘉树的肩，柔声道：“去吧，没事儿的。”

自己的爹娘是何种人，霍十安心里还是有根源的，而且以他对二位长辈的了解，眼下这情况，多半是两人已经谈好了，预备接纳赵嘉树了。

赵嘉树可不知人家怎么想的，这厢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门口，咬了咬牙，抬手规规矩矩地叩了三响。

“伯伯，伯母，小树来了。”

“进来。”

霍沄的声音从屋子里头传出来，赵嘉树闻声轻轻推开房门，迈了脚进去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往前挪了几步，站定身子面向两位长辈。

“你的情况，十安每每传书，必会提及，我和他娘也有所了解了，此番叫你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霍沄满脸严肃，李莲欣则是一言不发，伴在他身侧，不过神情没有多么正襟，还冲赵嘉树微微笑了笑。

赵嘉树紧张的情绪被她的善意纾解了不少，点点头，恭敬道：“伯伯您问吧。”

“嗯，”霍沄微微颌首，“青雾门现下如何？”

“赵轫已死，兄长为保护小树，执意让小树即了教主一位，他则为护法，与我娘亲旧友扶双长老一起，重正教旨，”赵嘉

树答得认真，“经数月整顿，如今青雾门为江湖正当门派，教导弟子从善惩恶，行侠仗义。”

霍沄似是还算满意，又问：“你家中现下都有什么人？”

“家中有小叔与师父两人，”赵嘉树想到他们俩，腰板挺直了几分，“小叔将赵氏祖业经营至如今的弗相茶庄，师父是不良总帅，我小叔和师父……”

顿了顿，赵嘉树声音丝毫不见虚，又道：“自我记事儿，我小叔和师父便在一处了，伯伯，小叔教导我，这世间男子与女子之间有得感情，男子同男子便也有得，人与人在一处，不应凭着什么标准去寻，而是先要有感情，再是男子或女子之说。我小叔也好，我也罢，绝不是什么心性扬乱的断袖，只是我们爱上的人，是男子罢了。”

霍沄听了他此番话，沉默了良久，微微点头道：“最后一问，你凭何觉得，你与十安，能够相看两不厌，直至白头？”

赵嘉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认真道：“伯伯，十安是您的儿子，其心性您应当最清楚不过，小树的话就更简单了，只有一句。”

“什么？”

“余生所愿，”赵嘉树对上霍沄的眼神，一字一句，“皆如他名。”

霍十安在房中左等右等，赵嘉树还是不回来，时间慢慢久了，他也开始慌了。

在屋子里踱了不知第几圈，霍十安正犹豫中要不要去看看，便听得房门“哗啦”一声，紧接着见赵嘉树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嘉树，如何？”

霍十安赶忙迎上去，却见那人眉眼低垂，半晌才瓮声瓮气地挤出一句：“霍伯伯让我……回长安去。”

霍十安一愣，随即拉住赵嘉树的手，急切道：“嘉树，没事的，有我在，我去找我爹娘，你放心，哪怕他们要开祠堂动祖宗家法，我也非娶你不可，爹娘就我这一个儿子，断不舍得打死我的，我去求，无论如何，我……”

“噗嗤……”

赵嘉树肩膀抖了起来，一声笑打断了霍十安的话，霍十安不解，却见他抬起头，满眼笑意道：“我不回长安，怎么找我小叔，咱两家怎么结亲，傻的么……”

霍十安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将面前之人狠力拥入怀中。

“咳咳……松开，”赵嘉树故作夸张地拍了拍霍十安，“上不来气了，呼……谋杀亲夫了……”

霍十安不为所动，用力抱了赵嘉树良久，才松开，赵嘉树瞧过去，竟发现他红了眼眶。

“嘉树……”

霍十安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唤了一声赵嘉树的名字。

“哎？不准哭，丑死了，”赵嘉树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威胁道，“太丑了，不要你了。”

“不行。”

霍十安好容易松开的手又抱了上去，将头埋在赵嘉树的脖颈之间，轻轻地蹭着。

“痒，痒。”

赵嘉树嘻嘻地笑，身子来回扭动，却被箍得更紧了。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霍十安沉沉地在他耳边道，“爹娘都和你说了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就问了几句话，然后……”

赵嘉树故弄玄虚，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了。

“然后呢？”

“然后伯母给我讲你两岁时尿裤子的事儿来的。”

霍十安才不信，却也是终于松下了那口气，长长地舒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