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安哥哥(2/2)
赵嘉树理都没理孟尝这一连串的问话,左右手各拎了一身衣服问他:“师父,哪个好看?”
“你别穿,最好看。”
孟尝厚着老脸,甩给他这么一句,然后就要走,想了想又撤回半边身子,指着赵嘉树道:“不准告诉你小叔。”
“二十两。”
赵嘉树笑嘻嘻地冲孟尝伸了两根手指,果不其然见他从怀里掏了两块银子出来,直冲自己脑门就砸了过来。
“小土匪。”
闪身躲过,赵嘉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子。拜孟尝嘴欠所赐,他这零花钱就没断过,他琢磨着孟尝这人也真有意思,明知道瞎咧咧些没正经的,叫赵彧知道了晚上定要折腾他,还敢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是勇气可嘉。
出了府赵嘉树直奔城北,去了上次霍十安带他吃饭的那家小馆子,凭着记忆,买了几道上回霍十安点过的菜,又提了两小壶酒,喜滋滋地想着等会晌午到了镖局,拉霍十安出来开个小灶。
菜和酒他都要了两份,准备另外的给当家的伯伯送去,虽不知后来赵彧怎么跟他说的,但赵嘉树想着,赔个礼总归是没错的。
“当家的,嘿嘿,好伯伯,看我带什么孝敬您来了。”
到了镖局,赵嘉树先将那一份酒菜给当家的送了过去,当家的见他来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好小子,还惦记着老夫我呢,不容易啊。”
赵嘉树脸上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讨好,给当家的摆好桌子,倒上了酒。
“伯伯,前一阵子是我不好,给您添了诸多麻烦,您还丝毫不嫌弃,待我那般好,嘉树真的打心眼里感激您。”
当家的挥了挥手,喝了一口赵嘉树给他斟的酒,问道:“小子,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可是叫家里带着学做生意了?”
“哪儿啊,”赵嘉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小叔太过分了,竟把我丢到街里的铺子去,还不准我说自己姓赵,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叫我干,伯伯,要不您开个口,把我讨回来吧,我之前在咱们镖局,不也做得挺好的嘛。”
“这臭小子,说什么浑话呢,”当家的无奈地笑,“你小叔那是历练你呢,这点苦都吃不了,往后怎么学着做生意。”
“是是是,伯伯教训得是。”
当家的这是拿他当自家的小辈儿了,说话亲近了几分,教训几句,赵嘉树自然也是受得。
“伯伯,霍十安呢,我怎么没见他人影?”
赵嘉树心里惦记着给他的那一份,怕一会儿凉不好吃,不欲再陪着当家的吃了,急切地问道。
“在屋里吧,今日有人找他,许是还在谈事情。”
“哦,那我去看看,”起身将食盒敛好,赵嘉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嘴,“谁找他啊?”
“不认识,是个姑娘,好像从外地来的,特意寻他来了。”
听得“姑娘”二字,赵嘉树的心咚地跳了一下,礼貌也顾不上了,连招呼也没打,提起食盒就往后院跑去。
房门紧闭,赵嘉树隐约瞧着里面确实站着两个人,霍十安的身影不难辨认,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个头矮了他能有一头半,梳着复杂的发髻,衣着端庄。
“十安哥哥,辞儿不顾父母的阻拦,行了这么多天路,才到了长安城,寻得了你,你莫开口就将辞儿往回劝,好么……”
女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赵嘉树听见她说父母,还说特意从某处来了长安寻霍十安,听着意思,是早就认识的人了。
死死攥住食盒的把手,指节已然泛白,赵嘉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听听霍十安如何回答。
“辞儿,你怎么如此任性,罢了,你一个人回去,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无法跟沈伯父交代,你先……”
听得霍十安对她那么亲昵的称呼,赵嘉树便已经忍不住了,“罢了”二字传入耳朵,他登时再也沉不住气,抬手就将房门给推开。
“嘉树,你怎么来了。”
赵嘉树心头酸得要命,这句话本没什么,但此时此刻听来,他便忍不住要矫情,甩了食盒在地上:“那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罢他转身想走,霍十安快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嘉树,先别走。”
“放手,你的辞儿还看着呢。”
赵嘉树被拉住,嘴硬道。
“不是的,嘉树你听我解释……”
“十安哥哥,这位是?”
那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这副场景便问霍十安道。
赵嘉树本就一腔邪火,听到她唤“十安哥哥”,登时甩了霍十安的手,任他在后面怎么叫自己,头也不回地就回家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