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安哥哥（1/2）

孟尝听得赵彧跟他学赵嘉树胡扯的名字后，捧腹哈哈笑了半天，却又突然万般嫌弃地抬脚要踹他。---

“不是，我说二子，谁允许你跟我姓了，你脸怎么那么大？给我过来，我打不死你。”

赵嘉树苦着脸来回躲，赵彧一声喝停了两人，正色道：“赵二，明天起给我收收心，老老实实地去店铺里干活，自己的活好好做，别人的活抢着做，胆敢亮出身份来讨闲，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听到没？”

“知道了小叔，”赵嘉树忙不迭点头，“我保证好好的，绝不让许掌柜看出端倪来。”

平日的衣服再不济也是蜀锦料子裁的，腰封不是镶了玉块便是绣了彩丝，左捡右挑也寻不见能穿的，赵嘉树只得来回将练功时的两套简束衣装换着穿。去了铺子里也有五日，许掌柜一直和和气气地，赵嘉树在铺子里就是四处帮忙，哪儿有需要了就去哪儿，所幸都是些细碎的活儿，他没遭什么大罪。

“小风啊，你今年多大啦。”

才去帮许掌柜跑了一趟腿回来，赵嘉树倚着柜台休息，许掌柜在柜台里面对账，笑盈盈地与他扯着闲白。

“回掌柜的，我今年十七了。”

“家在哪儿啊，是长安人吗？”

赵嘉树寻思这话不太对劲，怎么有种当时霍十安去我家里，孟尝揪着他盘问的意思呢。

“不是呢，”赵嘉树脸也没红，毫不犹豫地扯了个谎，“我是洛阳人，来长安寻人的。”

“寻人？”

“是了，”赵嘉树愈发觉得不对劲，赶紧堵住他的话头，“寻儿时与我有婚约的妹子来了，以后准备好好儿打拼，带我妹子在长安扎根呢。”

他编谎编得极其认真，脑中竟浮现出了霍十安扎着两个羊角辫，穿了一身绿萝裙的模样，登时脸上浮现出了难以自掩的笑容。

许掌柜瞧着赵嘉树这模样，二话没说，直接信了他说的话，面色有几分失落，末了摆摆手：“可惜了，我家女儿今年十六，尚未出阁，我瞧着小风你这小伙子，为人精神得很，心地又善良，有心攒和你俩呢认识认识呢。既然你已经有了婚约，我便不瞎搅和了，哎，对了，你那妹子姓什么？”

“姓霍。”

赵嘉树脖子一梗，腆着脸答道。

“哦……我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姓霍的人家啊……”

掌柜的还想说什么，正好店里的伙计叫了声。

“小风！”

赵嘉树应了一声赶忙跑去帮忙了，没再给掌柜机会盘问。---

出了店铺，他去三街上跑腿儿，心里还想着才刚扯的屁话，脸上不自觉浮现出几分傻笑。霍十安要是扎着小辫子，穿着裙子站在自己面前，那画面，他恐怕是要当场跪在地上，笑到直不起腰来了。

干完活儿，赵嘉树心里惦记霍十安，奈何东市离他那儿实在太远，一来一回要很久的光景，也就打个照面就得往回赶。况且赵彧刚把他丢过来没几天，他还真不敢偷跑出来，回头掌柜的起疑，再跟赵彧提起这茬子事儿来，回家他小树爷又该吃香烛了。

晚上回府，赵彧照例问他今日有没有安分守己的做人，赵嘉树点过头后，憋着笑将掌柜的说的话学给他听，赵彧听了直皱眉头。

“小二，要不我给你换一家铺子吧，虽然远了点，但四街的宋掌柜人也还说得过去，免得你在这儿……”

“不用不用，”赵嘉树赶忙打断了赵彧的话，“我已经回绝他了，他不会再问了。”

赵彧横了他一眼：“你又扯什么谎了？”

不亏是他嫡亲的小叔，就是了解他，赵嘉树在心里暗戳戳地给赵彧竖了个大拇指，呲牙一乐：“我说我有婚约，来长安就是寻我那妹子来了，还说要好好做工，带她过好日子呢哈哈哈哈……”

“臭不要脸的，”孟尝在旁边啐了赵嘉树一口，“真不知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拉出来挡桃花。”

赵嘉树脑中又来了画面，捂着嘴嗤嗤地乐：“哪有什么姑娘，霍家的姑娘呗，哈哈哈哈。”

孟尝似是脑中也有了画面，想到了什么之后也乐了，赵彧在旁蹙着眉头，恨不得一只手拎一个：“你俩行了，大的没大样，小的没小样。”

明日是赵嘉树当歇的日子，夹着尾巴做了这么些天人，他思量着赵彧应该消气了，便问道：“小叔，明日我能去找霍十安吗？”

“你脑子里还有没有点别的事儿？”

赵彧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赵嘉树装作听不出来赵彧话语间的不满，表情无比真诚：“小叔，你叫我去做小伙计，我也去啦，做得还好呢，怎么就歇这一日，还不让见见我妹子了？好小叔，应了我吧……”

赵彧听得这几句不着调的话，恨不得就地揍他一顿，但架不住他赖皮，眼见着今天要是不应他，就什么也别想干，活活被他在这儿缠白了头发，只得挥了挥手：“去去去，没出息的，也不知随了谁。”

有了赵彧的准许，他便可光明正大地去找霍十安了。

不过还真是应了赵彧的话，他确实没出息，也不是第一回见了，赵嘉树竟激动得一夜没怎么睡好。

一大早赵嘉树便顶着两个乌青的眼眶子爬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在屋子里好顿翻找。

孟尝出去办事儿，路过他的屋子，还以为他屋头遭了什么贼，吓得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二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又不是一年没见了，至于吗？瞅瞅你那德行，用不用我给你买一身新衣服？你想干嘛啊，提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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