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宓宓宓(2/2)
只一眼,就叫姜宓怂巴巴地焉头搭耳。
商殷眼底有瞬间的茫然,他伸手摸了摸姜宓的脸,哑着声音唤:“宓宓?”
这称呼,让姜宓黑瞳紧缩。
她猛地收回手背身后,跳下床拔腿就要跑。
但商殷动作更快,长臂一捞,稳稳的将人拉回来,长腿再一抬,动作无比熟练的把人压在了床帏里。
银丝纱帐飘忽晃动,银钩同床柱碰撞的叮当作响。
宛如噩梦来临,恍恍惚惚间,姜宓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
每每他要欺负她,都会那么喊,还会这么压着她。
水雾浮上柳叶眸,秋波生辉,姜宓浑然不知,自己这副可怜的模样,只会让人更想欺负。
“放开我。”她带哭腔喊道,没法挣扎,连呼吸都沾染上了商殷的味道。
商殷眯着凤眸打量她,从娇媚的眉眼,到软乎的粉唇,还有嫩生生的面颊。
他忽的低笑了声:“你跑甚?”
姜宓咬唇,别开头不想看他。
商殷掐着她下巴,迫使她对视。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声音尤为的喑哑,说的这话,其实连自个都说服不了。
他是不会吃她,但是想啃,想将人从头啃到脚,再一点一点吞到肚子里。
这欲O望伴随所有梦境,逐渐清晰复苏,苏醒过来的,一并还有情感。
直到此时,商殷才知多日来的梦靥,是所谓何。
他指腹摩挲着姜宓小巧的下颌,好似怎么都摸不够。
姜宓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眼里冒着水光,抽搭着哀求道:“殷大人,我我只是给你送药,真的……”
商殷眸光微凝,他顿了顿,深深看姜宓一眼,随后起身放开她。
姜宓如蒙大赦,慌忙跳下床跑角落里站着,离他远远的。
商殷披上外衫,散落的鸦发如瀑,他斜靠在床柱,懒懒地问:“你在找什么?”
姜宓瑟缩了下,怂唧唧的模样像极惊吓过度的兔子。
狗暴君喊她“宓宓”的时候,太吓人了。
她还以为,他也重生了。
“是不是这个?”商殷又问。
姜宓胆颤心惊看过去,对方指尖那一抹豆青色,差点没让她跳起来。
她的枕帕!
商殷摸着并蒂芙蕖,又念着上面的题词:“姜姝窈窕人独立,宓妃留枕定三生。”
姜宓四肢发软,再站立不住,瘫坐到地上。
“定三生,”商殷品着这三个字,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姜宓,最后站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问,“宓宓,你要跟谁定三生?”
姜宓表情木木的,惊恐畏惧到极点后,就只剩下麻木了。
“没有谁,”她呐呐说着,潜意识里的求生欲在顽强挣扎,“和谁都不定。”
闻言,商殷薄唇轻抿,凤眸幽幽。
须臾,他弯腰扶起她:“姜宓,只要你乖乖听话,这方枕帕从此以后不见天日。”
昆山玉碎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寡情的冷淡,没有波澜,就像是在说一桩平淡无奇的交易。
姜宓眼底却逐渐亮了起来,好似荒芜的灰烬中,终于又燃起一丁半点的星火。
“当……当真?”她不确定的问,眼巴巴地望着他。
商殷冷着脸,赶在反悔的话出口前,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往外间走,不看姜宓。
姜宓追出来,小心翼翼拉他袖角,又乖又软的小声道:“殷大人,我会听话,您真的不再计较这方枕帕?”
商殷甩开她手:“出去。”
姜宓应了声,忙不迭的哒哒跑出房间。
商殷扬了下眉,眉梢扬到一半,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门牖边探出来。
湿漉漉的柳叶眸,怯懦地望着他:“殷大人,我真的很听话。”
商殷指尖一颤,差点没戳烂枕帕。
他黑沉着脸,眼神如利箭锋锐。
姜宓心肝一颤,赶紧缩回脑袋飞快跑下楼。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商殷才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的所梦之境,只和姜宓有关,梦里边深入骨髓的遗憾,此时还激荡在心间。
若是姜宓再不走,他只怕失控,会将小兔子给吓跑了。
商殷皱着眉头,看着那方枕帕良久。
随后冷嘲一声,将枕帕收进大床暗格里,沉淀了心绪,再不想其他。
却说姜宓一口气跑回北厢,她冲进房间,再猛地关上房门。
“大夫人,您去哪了?”原是仲冬已经回来了。
姜宓拍着胸口,眼眸晶亮:“仲冬,那狗暴君答应我,只要我听他话,枕帕一事就不再计较。”
闻言,仲冬愣了。
姜宓一口气不带歇的:“狗暴君,他是不知,我最会装乖装听话,我先稳住他,假意逢迎,过些时日,等他放松警惕,再作到他厌烦,主动不待见我。”
仲冬倒了一盏温茶,姜宓一饮而尽。
她的眼眸越来越亮,像是盛夏繁星。
“仲冬,你知道商殷最讨厌什么吗?”姜宓好似在自说自话,“他最讨厌哭哭啼啼,作天作地,尽惹麻烦的女人。”
就在刚才,姜宓从枕帕的事里回过神来,基于她对商殷的了解,晓得他一诺千金。
既是他答应不计较,那么此事就不再是隐患。
解除一大危机,姜宓浑身都舒坦自在了,心神松懈下来,她的智商上线。
几乎是顷刻间,她就想好,接下来要如何招商殷厌恶她。
只要商殷厌恶的容不下她,那么不管商珥愿不愿意,她都一定会被逐出商家。
姜宓恨不得大笑三声,她拍着桌子,眼梢带湿润。
“仲冬,”她眼睛红红地望着仲冬,“我要自由了。”
嘀咕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历经心酸的哭腔,但姜宓那双柳叶眸,却是弯着,真心实意的在笑着。
她快要自由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