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1/2）

清晨有一只云雀停在她的窗口，啾啾啼，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粉色纱帘照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舒服得不想睁开眼...

周清妤微眯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差别，下意识地用手背遮挡。

毛茸茸的脑袋缩进被窝里，在软得一塌糊涂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她是一只养得白白胖胖的...蚕宝宝。

她还以为她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呢，轻绵绵的被子，棉花塞得蓬松的枕头，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菊花的香气轻飘飘的，若有似无...

她家里没有菊花，她清醒过来。

直面大海的落地窗，亮堂堂的，纱帘轻轻地飘动着，风里有鱼的味道。

——好吧，她还在一座海岛上。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拉开床头的抽屉，――扫晴娘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提着的心落到实处。

——昨晚果然是一个梦吗？

她轻轻眯了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底下的刀...

想起还有一个苹果没有吃。

……

周清妤起身，窗是开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

可能是夜里风大，吹开了。

她走出阳台，伸了个懒腰，昨夜的梦变得模糊，隐约记得，――她要代表党和人民干一件伟大的事。

“……”

她果然是五星红旗下的道德楷模。

窗口是大朵的菊花，黄橙橙的硕大花朵，养得肥大撩人，朵朵硬实，深深浅浅地倾轧在一起。

她以前从没注意过这种花，它太平凡了，随处可见，习惯了，就容易忽视掉。

就像人从不会低头，看自己的影子，除非他闲得发慌。

手指掠过娇怯怯的花蕊，轻点了点，它晃了晃脑袋，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远处的大海和天空蓝成一片，蓝得铺天盖地，阳光温暖但不炽热，有点酥，云朵白而密，轮廓鲜明，看上去像是顺着解冻的河川流向大海的坚冰。

她喜欢这样的清晨，

很漂亮，干净又漂亮。

……

周清妤回房简单地洗漱了一遍，换了一套藕粉色的运动套装，短衫长裤，没有啃萝卜的傻兔子，高扎丸子头，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干净清爽。

――南瓜小米粥还在等着她呢。

精力满满。

一出门，她又突然想起，

她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

她微微思忖了几秒，哦――，想起来了，她忘了关床头灯了。

她转回身，手搭在门把上正准备拧开，蓦地又松开，床头没有开灯...

她突然想起，

她起床的时候床头灯是关着的。

...那只傻兔子又冒出来了，踩在她的心尖尖上，蹦哒得欢。

她怀揣着一只兔子下了楼。

黑暗的阴影无法去除...

――她从来不会关灯睡觉的。

周清妤垂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昨晚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

早餐很丰盛。

南瓜小米粥果然如她预想的一样，香喷喷的，又糯又甜。

吞拿鱼三明治，蛋黄酱搭配着番茄和青瓜吃，一点也不腻。

芝士蛋吐司，煎至两面金黄的吐司，化开的芝士，浓浓的香，溏心荷包蛋盖在面上，滑溜溜的，漂亮得撩人心弦。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纯然的咖啡豆味，又香又浓。

冯嘉嘉今天没有穿女装，大概是他每个月的那几天过了...

男生模样的他，长得是相当无害，细碎的短发耸搭在额前，一双睡凤眼，睫毛长得不像话，眼皮微微耸下，好像永远也似醒非醒的模样。

黑色的连帽衫，坐在餐桌末尾，远远的，像一只黑猫，懒懒的，对外界的一切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周清妤的一颗想撸猫的心啊...

蠢蠢欲动。

……

叶蓁蓁依旧坐在周清妤的旁边。

她显得很兴奋，精力充沛，唧唧喳喳地说着下午的安排，不带歇的，像是清晨停在她窗边的云雀。

但她扫空食物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吃相还很斯文，一点面包屑也没沾上。

周清妤莫名生出一种佩服感，

――这项生活技能，可以说是很“陈，独，秀”了...

惦记过她苹果的沈谨言，刚好坐在她的对面。

一张招人惦记的脸，没什么表情，清清冷冷的，不带半分的人间烟火气。

他也在喝黑咖啡，一勺糖，两勺糖，还在加...

“……”

轻轻地搅拌了一遍，又加了一勺进去...

——一个大男生竟然如此嗜糖...

...牙口怎么样？还啃得动苹果吗？

周清妤有点牙疼，又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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