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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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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昨晚风大,吹散了雾霾,今天的天空特别的蓝,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蓝宝石。--*--更新快,无防盗上----*---姚知珣本以为外面会很冷,但还好现在风基本已经停了,所以这份寒冷还能被她接受。

刚出了门,姚知珣就问:“我们去哪?”

“是你要出来,你选吧。”自从他回国以来,这是他第一真正意义上的“出门”。对于他来说,外面很有些冷,他下意识地裹紧大衣。

姚知珣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对附近不熟悉,我不知道去哪……”

陆清源想起小时常去的公园,于是说:“附近有一个公园,要不我们去那儿吧。”

“好。”

二人并排走在一起,陆清源发现身边的人与之前在屋子里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流,但他能感受到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恬然自得的状态,而他原以为她会向自己抱怨陆清筱。她总是能给自己惊喜,想到这陆清源嘴角略微上扬。

南湖公园距离澜水岸还有一点远,但陪伴能使人轻松愉悦,因而时间也不经意间流逝得飞快。

姚知珣进了公园的第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是一阵湿润的微风!虽然吹在身上有点冷,但依旧勾起她对故乡的眷恋。她在南方长大,而且江城布满大江大湖,因此她对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也许是为什么她如此喜欢陆宅的原因。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想快一点看见南湖。

立冬已过了大半月,树叶早就铺了满地,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秋色寂寥了,旁边常青树依旧郁郁葱葱,仿佛时间在它们身上静止。一枯一荣,一生一死,世间就是如此冷酷无情。

他们朝着湖畔的小路前行,两旁高大茂盛的香樟树,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仿佛让人置身于深林。

湖畔有两排高挺笔直的水杉,其中间隔种着银杏,可以说秋意非常浓郁了。

沉默太久,让陆清源有些焦灼,他陪她出来可不是单单散步的,他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便借此为话题,问:“你刚刚力气怎么那么大?”

姚知珣正沉醉于眼前的无边秋色,而陆清源的问题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当一个人选择在人群中离群索居之后,他必定会将感情寄托于其他事物,而姚知珣选择了自然,她喜爱一切有生命的存在,其中更偏爱植物,因为它们在她眼里就是沉默的治愈者,不是为何,每当她靠近它们,她的内心会变得平静。

姚知珣语气十分轻松,回答道:“我初中的时候练过拳击,而且我一直都在健身,至少是在上大学之前……”接着她给了他一个意犹未尽的微笑,好似在说“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陆清源接着陷入沉默,他将所有注意力都在放在姚知珣身上,他觉得自己越了解她,就越迷惑,大概就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解开一个谜团,最后却冒出来两个。他注意到她的姿态挺拔优雅,犹如一只高傲的天鹅。

陆清源不想就此结束,接着抛出问题:“你觉得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让姚知珣停下脚步,陆清源也跟着停下来。她转身看向他,思考着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她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任何答案,连一个细微的线索都没有。她内心泛起涟漪,但她表面依旧波澜不惊,慢慢地说:“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在想。”

“所以你的回答就是‘不知道’了?”

“哲学中有一个著名的问题‘我是谁’,在我看来你刚刚的问题与这个一样。”

“可我本意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深刻,你只需要告诉我最表面的即可。”

姚知珣沉默片刻,说:“自私。”

这个回答让陆清源吃惊,没有人会主动将自己的阴暗面展现出来,他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姚知珣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回答道:“在心理学里,有两种人,一种是‘索取者’,而另一种是‘给予者’,而我觉得我是前一种。”

“你太天真了”陆清源笑了笑,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关系的本质都是‘交换’,假如你只是一个单单的,按照你所说的,索取者,那你应该就是一个‘独狼’。”

陆清源的见解精辟独到,这让姚知珣瞬间来了兴趣,优秀的人永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接近。她说:“第一,我觉得我就是‘独狼’。第二,那我们的关系也是‘交换’吗?”

“关于你的第一句话,我想问你,你真觉得你是‘独狼’吗?至少是现在。”陆清源斟酌了一下,接着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关于你的第二句话,我的回答是,可以这么说,我希望有个人陪我,而你需要一个钢琴老师。不过你不要想太多,这种交换非常,非常正常,我们之间并没有涉及到金钱”

现在的姚知珣确实不能算作‘独狼’,至少陆清源得算一个朋友吧。她有些无奈地回答:“你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你给了我薪水。”

“首先,不是我付给你的,是李希琛。”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我付的吧,毕竟这笔钱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再从我这儿流回他那儿。”陆清源又停下来想了想,他不想表现得太理性,理性过了头就是冷漠,他说:“其次,这只是我单方面的金钱利益流出。”

“你这样说让我很……不舒服。”姚知珣皱了皱眉头,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被物化了,另一方面她觉得他有些奇怪。

“怎么了?”

“你这句话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你又错了,这是你的回报,在我和你这段关系中,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但我还是觉得你把我物化了。”

“你想得太偏激了。就拿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说,算是一种雇佣,金钱衡量的是你的才能,不是你整个人。而且现有的高效社会秩序就是建立在‘物化’一切的基础上。至于你说的,应该是去掉了‘人’的人性,而完完全全的看做了‘附属品’。其实你只要做到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就不会被物化。”

见陆清源说得头头是道,姚知珣有些低落:“我觉得我说不过你。”

陆清源露出些许得意,说:“正常。”

“为什么呢?”姚知珣有些困惑。

“多看点书。”

“可我从小也看了很多书啊。”姚知珣明显的不服气。

“我说的不是《奥德赛》之类的小说,我指的是专业一点的书。”

姚知珣嗤之以鼻地说:“《奥德赛》怎么了?挺好看的啊!”

“可我没说它不好看啊。”

姚知珣“嘁”了一声。

陆清源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他安慰道:“你还太小了,过几年就好了。”

“你也就……”一瞬间,姚知珣觉得自己对陆清源知之甚少……

“马上就27了。”

姚知珣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这个年纪应该要恋爱了。”说完,她心里升腾起一股淡淡的不安。

这下子轮到陆清源对姚知珣嗤之以鼻了:“果然是小女生,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

说着,姚知珣注意到前面拐弯有一条通向湖心亭的路,她指着那边说:“老师,我们去那儿吧。”说完就朝那边小跑过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树后面。

陆清源慢慢跟在她后面,然后他看见三阶台阶,他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向姚知珣开口。

陆清源这么久还没跟上来,不免让姚知珣有些担心,于是她顺着原路返回,然后看见台阶上有些踌躇的陆清源,驻足不前。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既没有近到让她尴尬,也没有远到让她看不清对面的人。

陆清源大衣的颜色与落叶的颜色混在一起,阳光将他的阴郁一扫而光,并给他粉饰上一层温暖。此刻,她有些明白当初为什么孙姨会说他人非常好了。---恍惚间,她觉得也许他是一个“给予者”。

陆清源盯着地面,那感情难以名状,一直以来他都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需要帮助。突然间他抬起头,自然看见不远处的姚知珣,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帮下我。”

看到陆清源的表情,姚知珣不禁有些心塞:“哦……”接着她走过去,慢慢地把陆清源推下去,她看见每下一阶,陆清源的腿就会跟着颤动一下,她又想起之前她抱住他的时候,他的腰软绵绵的,仿佛没有一点气力。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么优秀的人会变成这样,她忍不住地问“老师,你的身体以后会好起来吗?”

不知为什么,陆清源并不想把真相告诉她,所以选了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我每个星期要去两次医院呢……”说完他把有些歪倒的腿扶正。

姚知珣脱口而出:“两次太少了。”

陆清源觉得她真的好可爱,笑着说:“上次我的医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听医生的?”

陆清源知道自己的恢复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他扯了个无关紧要的理由骗她说:“因为……很累啊。”

“可是,假如有一丝希望的话,再累也不能放弃啊。”姚知珣若有所思的说,接着她问了一直困扰她的问题:“老师,你身体好了之后会继续弹钢琴吗?”

假如换个人这么问,陆清源肯定咆哮着让对方滚,钢琴和自己的身体,是他这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但也许因为姚知珣和他一样,有一颗热爱音乐的心,他并没觉得特别生气,而是非常……失落,但他还是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当然。”

姚知珣一瞬间变得激动,神采飞扬地说:“那你就要快点好起来啊!我可是超期待老师弹琴的!”

“嗯。”陆清源淡淡地回应道,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复杂到不怎么回答她了。

他们拐入一条小路,两旁是参天的法国梧桐。冬日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在地上映出无数个难以描述的形状。这让姚知珣有种恍惚回到高中的错觉,眼前这幅景象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的一处角落,她轻声说:“之前我家楼下也有这么一条路,不过比这条路更加……市井气……你之前的问题,我想我能换种方式回答你,你愿意听吗?”

“非常乐意。”

姚知珣顺着零碎的记忆说:“大概在我初中的时候,就搬离了父母家,独自住在滨江的一处公寓里,一是为了离学校近一点,二是为了……逃离。我好喜欢那套公寓,上下两层,面对着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二楼还有一个露台,天气好的时候我能盯着江上往来的货轮一下午,有时也会听听歌。说起来也奇怪,我第一次在书房等你的时候,也是那种感觉,我当时只觉得人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一粒细沙。楼下有一片老城区,我总能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令人意想不到的美食。每晚我都会去江边散步,滚滚长江东逝水,真的就是那种人生寂寥的感觉。我真的好想念那段日子,大概有五年的时光,我都是在那儿度过的,那应该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不被人打扰,自己一个人随心所欲地生活。”

“没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嗯。”

“你没觉得孤独?”

姚知珣透过树杈之间的空隙,望向天空,说:“偶尔会觉得,但是我能忍耐得住。”

“那你为什么要从你父母家……逃离?”

她愣了愣,低头看向地上的落叶,她嘴巴微微动了动,然后小声说:“因为那不算家……更像一个牢笼。”

“那你想听我讲讲我的事吗?”

“好啊。”

陆清源觉得腰有些僵,他觉得自己再不躺会,估计就要痉挛了,他皱着眉头说:“下次再讲吧,先回去吧,我身体有点撑不住了。”

当两人回到陆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这一路上,陆清源都提心吊胆,他生怕自己在路上出点什么岔子,不过还好,一切还算顺利。

孙姨给他们开了门,陆清源问道:“孙姨,您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看着家里的牛奶和水果快没了,就出去买了点回来。”

陆清源觉得身体越来越难受,说:“嗯,我有些不舒服,您扶我去沙发上靠一会吧。”

姚知珣注意到陆清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不自觉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陆清源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他越来越害怕。今天从楼梯上摔下来已经够让他丢脸了,他可不想再让她看到自己痉挛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姚知珣手足无措地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还注意到陆清源躺下的时候难受得皱了下眉头,而这也让她的心也狠狠拧在一起。

她也不忍心再这么看下去,而且自己在这就像一个透明人,她有点想找个借口离开,于是她旁敲侧击地问:“老师,我今天是不是不用练琴了?”

“你要是不想练就不用练……”陆清源疼得厉害,现在没那么多精力管她。

与上次不同,她今天听见不用练琴却是非常失望,逃离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她声音听起来很低落:“这周我练了好久,我想弹给你听一下,免得我努力错了方向……”

“那你上去练吧,我能听得见。”陆清源突然倍感庆幸,这样一来正好让孙姨来给自己揉揉腿,还不用被她看见。

“好。”姚知珣如愿以偿,便立刻跑上楼去。

不一会,钢琴声满溢了整栋房子。也许是陆清源不在旁边,让姚知珣能肆无忌惮地发泄这段时间的感情,所以这曲子被她弹得有些躁动不安。

“我觉得她弹得挺不错的。不知道少爷觉得怎么样?”孙姨一边帮陆清源揉着腿一边说。

陆清源闭着眼淡淡地说:“一般,感情太过了。”

“你们出去多久了?”

“快三小时吧。”

“感觉怎么样?”

陆清源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心情好了不少。”

听到陆清源这么回答,孙姨笑了起来,语气有些欣慰:“那您就该多出去转转。”

“嗯。”

曲子进入尾声,陆清源对孙姨说:“您去我房间拿个尿袋下来……还有腰托。我晚上要出门。对了,顺便把药箱拿上去。”

“好。”

“等等!”陆清源想起什么,突然叫住孙姨:“把药箱里的那瓶治跌打损伤的喷雾拿出来。然后,明天再买一瓶回来。”

他刚刚说完,就看见姚知珣出现在楼梯口。陆清源对她笑了笑,一直注视着她走过来,对她说:“弹得挺好了,就是感情要收一收,中间的B段应该是很柔美的,你弹得太激情了。”说完陆清源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准备给姚知珣腾出点地方。

姚知珣看着陆清源的动作,他看起来那么吃力……一瞬间,她明白了在选拔赛中脱颖而出之后出现的莫名情绪,那不是紧张,而是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摔下来,因为越往上,摔得就越疼,就像陆清源,假如他……她强迫自己得念头在此停住。她将头扭到一边,尽量平淡地回答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陆清源一边把腿摆正,一边问她:“你要接着上去练琴吗?”

“你不上去吗?”

“算了,反正待会还是要下来的。”

“那我上去了?”

“嗯。”

姚知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并从包里拿出《第三钢琴协奏曲》的谱子,递给陆清源说:“对了,上次的谱子还给你。”

听见她的声音,陆清源睁开眼,他看了看她手上的谱子,皱了皱眉问:“你用完了?”

姚知珣小声说:“没有……”

陆清源真的是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维,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责怪地问:“那你还给我干什么?”

“唔……”

“我用不上这东西,你拿去用吧。”

“哦……”

陆清源注意到她胸前的吊坠,不掺杂色,倒是显得有些单调,他说“你的吊坠挺好看的,就是单调了些,要是有点飘花就更好看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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