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2/2）

诱拐未嫁的公主，你试试？

见对面的哥哥嫂子一脸无语，貌似要变卦，纪霖赶紧改口，“那什么时候走啊？”

穆磊听他的话音，还真的打算和平阳公主私奔，不由得扶额，“你这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纪霖一脸茫然，“不是你说的霸王硬上弓？”

穆磊，“……”

霸王硬上弓就是私奔么？他哪个字说了私奔？

穆磊这次连扔杯子的力气都没了，“别拿我们的例子和你比。第一，你嫂子不是我拐去西北的，是她自己要去散心，我帮了一把，派人沿途保护她而已。我们在西境碰上了，才情投意合结为夫妻。这和你带平阳私奔是两码事。”

“第二，初嫁和再嫁的差别大了去了。初嫁从亲，再嫁由身。皇室的未嫁女，必须光明正大地坐着凤轿出迎凤台，你私奔一个试试？”

“第三，聘则为妻奔为妾，哪怕是皇室也不能全然无视礼法。要是她就这么跟你走了，是要被皇室除名的。你的族谱现在记在纪家，有镇南王妃作梗，她上不了纪家族谱怎么办？你替她想过么？”

穆磊话中的意思远没有他的语调那么温和。

纪霖听着穆磊一条条地解说，越发后悔自己孟浪，连忙正襟危坐，神色惭愧，“大哥教训的是。”

艳阳听到那句“聘则为妻奔为妾”，却一下子忆起旧事来，脸色一白。

她当年嫁给纪霆为妾的因由，就是这句“聘则为妻奔为妾”。

小蝶先受了聘礼，便是名正言顺的妻。

而她与纪霆那年少时的爱恋，转过头来都成了“私相授受，行为不检”，成了愍后和言官攻讦她的把柄，成了纪霆弹压她的武器。

浓情蜜意时的逾矩，男人一翻脸，反而成了他鄙视你的因由。不仅要嫌弃你倒贴，毁了他的美满姻缘，还要质疑你的贞洁和人品。

艳阳已经许久没有忆起过旧事，这猝不及防地被翻出来，心中滋味莫名。

穆磊也介意这个么？

那么她和穆磊呢，算什么？算是聘，还是奔呢？

纪霖听完了大哥的训斥，一抬头，就见嫂子脸色不对劲儿，赶紧给滔滔不绝的大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看自己媳妇。

穆磊转头，见艳阳这惨白着脸的样子，很是吓了一跳，“蓁蓁，你怎么了？”

艳阳摇摇头，“我今天进宫有些累了，先去看看二木和三木。你们兄弟聊着，我让人给你们弄点点心来。”

穆磊看她仍旧穿戴着进宫时的凤冠朝服，显见是怕他们着急，一回来连更衣都来不及便来了这里，赶紧道，“是我疏忽了，这身进宫的朝服够累人的。你快去更衣，歇一会儿，再过来和我们用点点心吧。”

穆云打趣着这两口子，“嫂嫂你可快点啊，我大哥离开你一刻都难受。”

艳阳似乎是真累了，对着穆云疲惫地笑笑，便出了花厅，顺着游廊走回了东楼。

穆磊看着艳阳垂头丧气的背影，实在不放心。

艳阳的状态不对，而且这战斗才刚开始，京城毕竟是艳阳的地盘，许多事情都还需要她的奔走配合。

穆磊思索片刻，先安抚两个弟弟道，“行了，你们也着急一下午了，沛之还是从水里游过来的。先沐浴梳洗一下，别着了风寒。让厨下做点酸辣汤，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谈。我就在对面，有急事就吼一嗓子。”

没事就自己先呆着。

纪霖只当没看见过艳阳的异样，一团笑脸地往穆磊身上扑，“哥啊，你可真是我亲哥。”

穆磊嫌弃地推开他，“你可真是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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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回到东楼，卸下公主冠服，才发觉自己小腹一阵酸疼，原来是小日子来了，怪不得这么阴晴不定的。

等她散了高髻，换了常服，从净间整理好出来，却见穆磊已经坐在小床边，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摇篮里的二木和三木。

艳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柔声道，“你怎么过来了？沛之和阿云你不管了？”

穆磊不答，眸光深沉地审视着她，“蓁蓁，你有心事。”

说的是肯定句。

艳阳坐到他身边，戳戳摇篮里二木三木的小脸，小孩子觉沉，仍旧睡得香甜。

艳阳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莫名其妙。孩子都有这么多了，反而更加患得患失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任性洒脱，笑容明快的自己。当下只是闷闷地道，“没有，我今天小日子来了。”

穆磊记着她的小日子呢，把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嗯？怪不得，我记得是后天啊？我去给你添个小手炉吧，夜间风寒，千万别不当一回事。你生了二木和三木后自己喂了一段时间，这才断奶不久呢，小日子没那么准也正常。也别担心，只要不太疼，就没有大碍。”

言罢，穆磊握握她的手，见她手心温热，倒不像是体寒。又将三指移到了她的玉腕上，给她切了一会儿脉，方道，“我让厨下给你炖一点儿四物汤。女人这个时候都会有点儿头晕血虚，你要是吃了以后觉得舒服些，明天就按时吃。还有，我看你今天晚餐都没动几筷子，说不准是饿的。炉子里给你热着椰汁雪蛤，你吃几口，先休息两刻钟。戌时三刻我来叫你起来，你和我们用一点儿夜宵再睡好不好？”

艳阳见他眸中不由自主地透出的关切，如同一股暖流熨开了她心底的涩意，冲走了内心深处的芥蒂和隐忧。艳阳把脸埋在他肩上，瓮声瓮气地道，“我们俩算是聘，还算是奔啊？”

“什么？”穆磊没听清楚。

艳阳又重复了一遍，“聘则为妻奔为妾，那我们算是聘，还是奔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

穆磊失笑，把她从自己怀中挖出来，“这重要么？这句话是给妻妾排序用的，我这辈子就你娶一个了，哪里用得着分大小啊。”

艳阳深觉自己矫情，可问都问出来了，又不能收回去，索性接着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怕你嫌我不够好。”

穆磊当下轻抚着她的长发，“蓁蓁，我们真心相爱，相互扶持，一同生儿育女，永远都只有彼此，那我们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我承认，当时那么急着和你成亲，是我的私心。能够跟你在一起，有一些风险，我是愿意冒一冒的。蓁蓁，也谢谢你，愿意压上自己的名声和前途，陪我赌这一局。在这件事上，应当是我亏欠你。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才让你现在那么难受。可是蓁蓁，我当时真怕，真怕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艳阳心中大恸，一样的事情，两个不同的答案。她已经明白了，一滴泪水落在穆磊的衣襟上，“阿磊，你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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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大都想少纪霆出来几次，可是写到艳阳那段，又觉得还是得再狠狠抽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