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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来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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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艳阳和穆磊在娘子关驻扎下来,娘子关地利天成,前接京都,后通西境,八百兵士足矣,二人便在此静候京都与西境的消息。

娘子关不比甘州那种边境大城,守关将士亦不是飞鹰军那样的边境常备军,每天除了值守的士兵,军户们操练完便各回各家,或帮着婆娘操持家务,或下地干活上山砍柴。除了多了一项操练和值守的任务以外,与一般乡野间的老百姓并无不同,亦兵亦农。

艳阳并不需要像在甘州城一样,和穆磊去巡防关卡当吉祥物,也没有军事会议给她开,暂时也不需要她随同穆磊上战场。穆磊去练兵或者巡视的时候,艳阳就和这里的军户娘子们混在一起做做针线。

艳阳的针线就是再好,当然也比不得南蝶门专攻兵器盔甲,做出来的衣物精巧绝伦,以前她给纪霆做的荷包汗衫什么的,从来没出现在他身上过,后来她索性也就不做了,转而钻研琴棋书画。

她和穆磊成亲到现在,也只给穆磊做过一个荷包,还被纪霖给嘲笑了。

前几天有位姓刘的军户娘子送了她一匹松江三棱布,艳阳摸着觉得轻薄舒适,又柔软又透气,用来做内衫最好不过,便打算重操旧业。

可是做内衫比刺绣和做荷包还麻烦,不要图案精巧美观,只要穿着舒适柔软,功夫都落在看不见的地方,每一个线头都要小心地揉进去。艳阳功夫不到家,扎了好几个手指头,做废了好几匹布,看得刘娘子心疼不已。

另一位娘子不由得笑道,“看公主与将军的年纪,成亲也当有些日子了,还和蜜里调油的新婚小夫妻似的。要换了咱们家里那汉子,凭咱们做成什么样,他们敢不穿试试?不穿下回让他自己做。”

艳阳被打趣得更不好意思,他们成亲才一年多,说是新婚也没错。干脆进去拿了两匹丝绢,和刘娘子换了她那一整匹松江布,“娘子破费,我的针线不好,倒浪费了这么好的布匹。”

刘娘子失笑,“公主太客气了,哪里是公主针线不好,分明是公主心疼将军,做一件衣服也这样求全。”

艳阳又往上扎了一针,一个走神,扎了自己的手指头,一滴殷红的血迹滴在那件半成的内衫上,得,又得重做。

艳阳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内衫真难做啊,穆磊要敢不穿,她挠死他。

刘娘子又给艳阳裁了一匹布,刚打算递给她,就见穆磊大步走了进来。

诸娘子识相地回家,艳阳赶紧迎了上去,“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校场练兵么?

穆磊的脸色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来什么,艳阳体贴地道,“我去给你端饭来?早晨你没吃什么东西就走了。”

他们昨晚胡闹了一晚上,穆磊起得迟,没吃早饭就出去了。艳阳一阵懊恼,穆磊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不能这么造啊。

穆磊反而牵着她往外走,“不用,我在营里和兄弟们吃了一点。”又道,“跟我来。”

艳阳嘟嘟嘴,“神神秘秘的。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穆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笑,“佛曰,不可说。”

哼,不说就不说,穆磊还能把她称斤卖了不成?

穆磊拉着艳阳走到关口,艳阳看见那个女子就愣住了,狠狠地扑上去给了她一拳,“你不是在京城里么?怎么你也跑出来了?”

骄阳本想怼一句,“就你能跑啊?”见到姐姐眼里的泪花,又把这句话憋了回去,默默受了这一捶。

艳阳这些日子心里担心父母兄妹,但是一个字也不敢和穆磊提。穆磊去而复返,带着她从京中逃出,驻扎娘子关,已是不易,他们八百兵马,哪里还有余力插手京中的事情,与数万禁军相抗衡。就是接手娘子关的时候,还是靠了北衙禁军那种隔岸观火和稀泥的做派。真正要对上皇后,他们哪有什么胜算。

可是京城里的那一些人,都是艳阳的亲人和朋友,十年争斗,一朝成空,也不知还能活下几个来。

乍然见到骄阳和李意,艳阳高兴得不得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诶,为什么你们要逃出来啊?是不是那老巫婆也对你们下手了?听说母妃和嫂嫂不见了,你们有没有她们的消息啊?诶,那老巫婆到底做了什么啊?”

穆磊引着他们往里走,骄阳听姐姐叽叽呱呱一大堆问题,终于找到个插话的空子,“怎么知道你在这里?闯凤云山,接娘子关,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觉得可以无知无觉?你不知道你在京城里又红了么?”

艳阳摸摸鼻子,“我又怎么了?”她这阵子一直乖乖的,事情全是穆磊干的。

骄阳公主呵呵一笑。

艳阳公主最近在京城里又红了。京城里流传的版本是这样的——穆家父子逃回南境,皇后欲捉艳阳公主出气,公主不慌不忙,带着心腹侍卫,打退禁军,破开西城城门,随后直奔凤云山口,与埋伏在那里的纪家军撞了个正着,纪霆将军和艳阳公主在凤云山口大战了三百回合,艳阳公主技高一筹,把纪霆揍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生无可恋,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随后撂下一句狠话,“本应杀你,今以此令代。”随后抢了白虎令扬长而去,直奔三百里外的娘子关。

九天仙女星夜降临,有如镇国长公主重生,吓得那帮禁军屁滚尿流,直呼镇国长公主转世,连滚带爬地跑回京都,不敢与公主争锋。

返回京都的北衙禁军为了逃脱罪责,在上司面前加倍地渲染艳阳公主的骁勇无敌。这么一听,她痛揍了纪霆的事情也真实不少。

于是……于是就这样了。

艳阳,“……”这他么的谁编的?她什么时候揍了纪霆?她一直很有风度的好吧?诶,不过,何氏这么生猛的么?把纪霆都给撂倒了。

哦,豺狼对虎豹,都不是善茬儿。

骄阳继续唾沫横飞地解释,“姐,你不知道你现在多红啊。纪霆是谁,曾经的大夜战神,第一战将,被艳阳公主揍得满地找牙,生无可恋,你就是下一个大夜女战神。”

艳阳,“……”

冤枉,不是她干的。

骄阳扯着她的胳膊,继续说道,“姐,我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你干的,你怎么可能这么有本事呢?”

艳阳,“……”

娘诶,你还不如信了传言呢。

骄阳下一句又是,“所以皇后和母妃一打起来,我们就往你这里跑了。”

艳阳“啊”了一声,“谁和谁打?”

骄阳看了前面不动声色的穆磊一眼,小声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穆磊淡淡的音色从前面飘来,“好了,进屋说。”

骄阳吐吐舌头,拉着艳阳,进去进去。艳阳一头雾水。

骄阳一路走来,见关内秩序井然,青石平铺,市肆繁华,良田美池,竹叶梅花。

沿着青石路拐了三拐,尽头一处小小院落,黄泥铸就的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几株翠竹飒飒独立,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各色枝条编就的两溜青篱,院中篱内,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然无际。当真是“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骄阳不由得“啧啧”点头,“姐,你挺会挑地方的啊。”

艳阳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姐夫挑的。”

骄阳翻了个白眼,她知道。

艳阳打量他们夫妇,虽然精神仍佳,但是颇见疲惫之色,连着赶了几天的路,鬓间微松,面上风沙,不似旧日光景。刚才跟着他们来的侍卫不过十数人,马匹亦不甚健壮,不知仓促之中跑散了还是只带出来这么多人。想来京中有变,而且不太乐观。

进了屋内,穆磊招呼他们坐下,直勾勾地看着艳阳,艳阳无语,果然男人都好面子。

艳阳一脸贤惠状地把本来给穆磊准备的午饭从厨房端出来,安著布筷,温婉宜人地对骄阳一笑,“到姐姐这里,先吃饭。”

骄阳看着姐姐变身温婉贤惠的农家娘子,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是不是走错地方认错人了?艳阳皇姐,这是改走玄幻风了么?

此间不闻兵戈之声,安居乐业,怡然自得,与京城的风声鹤唳恍如两个世界。骄阳跑了三天三夜才从京城跑到这里,天天和李意啃干粮肉条,闻到饭菜香觉得胃里一阵饥荒,整个肚子都在抽,赶紧先抢了筷子来,见其他三人都在盯着她,又觉得不好意思。好在艳阳皇姐也坐了下来,先给她男人夹了一筷子菜,骄阳照葫芦画瓢地给李意夹了一筷子,才放心地吃起来。

李意连吃饭都是那么的不紧不慢,等到腹中七八分饱,才开始讲起京城的事情。

其实他们不说,艳阳也猜能猜到七八分。

想来是皇后占了上风。

皇后把持着玉玺和中枢朝阁,可以调动南北衙禁军,收拢五城兵马司的兵权。

不过她的父皇当了那么多年皇帝,也不是吃素的。皇后搜遍了皇帝寝宫,既找不到那枚能调动西郊大营和地方军队的兵符,也找不到由慕容皇族执掌的青龙朱雀令,除非调动南北衙禁军硬打,否则竟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艳阳占着娘子关地利在外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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