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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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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觉得很不可思议。穆磊犯的那些事情,完全就是在灰色地带里。这么被人揭出来,就算有一两件子虚乌有的,剩下的什么走私抽成挪用军饷,也是实打实的啊。她都觉得穆磊得给她当好几年的男宠才能转正成驸马。父皇嘉奖穆磊啊?能不能把自己嘉奖给他呢?

艳阳心不在焉地舀着粥,不太信。

穆磊亦在思索着从哪里讲起。

这几天,朝堂上的斗争很是精彩啊,你方唱罢我登场,比镇南王府那几个绿茶女眷一哭二闹三上吊精彩多了。

纪霖料得没有错,穆磊的这个案子,蛛丝马迹都被人抹干净了,相关人等死的死,逃的逃,唯一可以取证的就是那个校尉的证词,和缴获的所谓的穆磊的亲笔信。

号称大夜神探的刑部郎中于晟,就是之前力证穆磊有罪的那个,亲至南境复查,发现在刑部里面看似证据链完整的一个案子,其实在案发现场缺乏牢靠的根据。毕竟事情过去好几年了。

杀人藏尸的那个山洞在蜀地的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常有猎户进山打猎,那一千蜀兵的尸首,几年来也只剩几块骨头而已,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的蜀兵服饰和令牌居然是完好的,不得不让人存疑。最有力的证据大约是那个校尉的指控,那两个蜀兵的证词,以及那些书信,可是这算得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那些书信虽然是穆磊的手书,但是语焉不详,只有寥寥几句“就地处决”之类的,穆磊签发过不知多少这样的手令,完全有可能是用在其他的公文被人盗用了来。

于晟想查南境的公文有没有遗失,奈何穆磊主政云南近十年,签发的这样的手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流向各个部门各支军队的都有,这些公文超过三年没有使用便也销毁了的。有没有流出去的还真不好说。

根据根据张阁老新提供的线索,那个校尉与西境的何家勾结走私玉器,可是何家走私,也不能说明穆磊就是清白的啊。何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又抓不着,这可怎么审。

大家都怀疑是何家栽赃,怀疑归怀疑,怎么证实啊?

这么模棱两可的案子,让这个大夜神探也不能不认输,只得向陛下承认,他无能,推测不出这件事情的原委,推测出来了他也找不到证据,实在没办法。

于晟主张疑罪从无,既然不能确定穆磊有罪,那么不如先按下,等以后有确凿证据了再说。

皇后一党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提议,既然没有新的证据证明穆磊的清白,那么就应该维持原判,原判是什么,内阁已经合议过了,腰斩弃市。不过可惜刘阁老随皇太子仪仗西巡了,只剩下刑部尚书一个不够给力。

穆磊是王世子,刑部不够资格判决他,必须由三司协理,内阁合议,陛下圣裁。内阁里张阁老主政,他比较支持于晟的那个疑罪从无。

眼看着年节下就要封印了,钱尚书希望调任以前能够结案,一直在向内阁施压。

穆磊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给皇帝上了一封情真意切情意绵绵情深似海的奏折,把皇帝感动得一塌糊涂。

穆磊表示,他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虽然有些罪状他真的没有做过,但是挪用军饷私开边贸这种事情他是认的。希望户部好好核查一下南境军的账目,挪用了多少他愿意出钱填补,反正云南王府从边贸中挣的钱也是国家的,这些钱若是不够,他的私产还有一些,他愿意自己还,还完为止。

皇帝接到这个折子,很是感叹啊。穆磊挪用的钱其实人家也没有装进自己的腰包里,都填的是何家贪污出的窟窿,结果现在人家认错态度这么好,皇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挪用嘛,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给补回来了,还是可以商榷的嘛。

皇帝想收边贸的权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种触及利益的事情不能乱来,一个不好国本都要不稳,刚借着西北的事情打开一个口子,穆家就表示,愿意把自己在边贸上挣的吐出来归国库填窟窿。真填假填另说,不过这种行为,是要提倡的。

当下给穆磊回了朱批,夸奖了他这种知错就改的好习惯(当然了,钱还是要吐出来的),立即命兵部协同户部核查拨付给南境军的军饷账目。

艳阳深切地怀疑,父皇是因为没钱过年了,接到穆磊的折子才那么高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文戏都比不上兵权和财权来得实在。

接着说,兵部尚书是太子的人。

关于穆磊的部分没啥问题,穆磊挪用了南境军饷近二百万两。

不过这么交叉查账,就有点有意思的东西出来了。

兵部户部和南境穆家的账有些出入,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核查军饷运输的中间环节,银钱的数目让人莫名其妙。

前年户部出库的南境四百万两,过青云关的时候竟然有六百万两之多,而有白洋关守将签章的书据上,竟然达到了八百万两,到了云岭关后,莫名地又变成了四百万两,可等到了穆家手里,却只剩下了三百二十万两。

依照户部的惯例,军费军饷这样的大笔支出,南境军还要支付户部的“部费”,也就是户部官员的灰色收入(大约就是现在的回扣或者返点),占每年军饷军费的两成,按户部出库的银两计,也就是八十万两。

这就是说,穆磊实际上只拿到了二百四十万两的军饷,还要抽二百万两支援西境,而剩下的南境军的士兵供给,都是穆家自己掏的钱。

穆家掏了多少呢?三百六十万两,其二百万两是穆家自己的现银,一百六十万两是向南境大贾抵押了产业借来的。

这种情况下,皇上,何进贪污的那八百万两你一个子儿也没找着,而穆将军拆东墙补西墙地给你找补,你居然让人家把挪用的钱款补上,你这还要点脸不?

事情一抖出来,皇帝虽觉得面上无光,心下也是百味杂陈,没想到屯田军的盘剥贪腐居然到了如此地步。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出库的四百万两,在京城去往南境的路上,变成了八百万两?而京城附近的各个关卡一点异样都没有?这多出来的四百万两,究竟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

而皇后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坏事了。

何进贪污的钱,她让人在屿峽关前加入运往南境的军饷之中,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南境,再在云岭关前运往娘家在南境的各个玉矿,以玉矿开采收入的名义多次分散存入钱庄,最后借分红之名汇向京城的刘家,钱家,张家各个子孙和管事的名下,最后汇总到她手里。

完美的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明明京城附近的守将都已经把账抹平了啊,南境那边也应该用的是做好的账才对。怎么户部里的竟然是真的收据和账本呢?是穆磊做的手脚么?

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明面上的事情并不难查,负责运送的钱毅钱枞两兄弟已经被抓了,没有进刑部审理,皇帝直接交给了金吾卫,这两兄弟还是有点骨头的,没有马上就招,可他们的随从就没那么能扛。马上有人指认,钱家兄弟在南境有玉矿,那几个矿是个小矿,其实并不挣什么钱,主要是这几年通过运送军饷的契机偷偷把银子转往矿中,过一阵子再以开采收入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汇往京中。之前一直做的很小心,一直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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