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1/2)
木木先离开了京城,艳阳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管她洪水滔天呢,反正她会水,唯独怕伤到自己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不好不坏,穆磊在前面和皇后一党撕,艳阳在后宅和小蝶撕。
艳阳发愁,为什么小蝶就盯上自己了呢?以前她还在镇南王府的时候也没见小蝶那么稀罕纪东啊?她怎么就不能去盯着那个南朝郡主呢?因为她比南朝郡主好对付么?自己以前在镇南王府混得那么惨么,人人觉得她好拿捏啊?
穆磊每天和云南王,纪霖还有幕僚们议事到深夜才回来。他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回来时越来越晚的时辰,无一不显示着事态的恶化。艳阳不敢给他添麻烦,只得让丫鬟小厮婆子们不要把镇南王府来人的事情告诉穆磊。
穆磊皱眉大概是因为案子的进展,要么是有皇后掣肘,要么是取证困难。
按照不能够两面开战的原则,这时候最好不要和镇南王府发生大的冲突,艳阳只得把事情按在府内,尽量安抚为宜。
大约是看出了她息事宁人的心思,镇南王府的人越来越过分。
尽管艳阳已经同意让人接两个孩子进京,小蝶还是得在他们进京前要艳阳一句话,非得逼着她亲口说出那么一两个字不可。
最开始还只是拉着那个柳氏上门,柳氏嚎两嗓子,小蝶就哭两声,搭配得十分和谐。艳阳又不是吓大的,由着她们嚎,不让人上茶水,嚎不了一刻钟她们就得自己歇菜。
“公主,你说句话啊!过继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风光无限,我小蝶嫂嫂这样可怜,你就真的能无动于衷看的下去?”
“茉儿(柳氏),别这么对公主说话,都是我自己不中用……要不是娶了我……将军也不用如此为难……咳咳……我就是个拖累人的命……只盼着公主肯开开恩……咳咳……”
说完两个人一起拿炯炯的目光看着艳阳。
艳阳,“……”
可惜了宫学里面不开设“怎么对付圣母+绿茶”这门科目,否则一定很火爆。显然艳阳公主在这方面也急需进修一下。
她目前除了冷着脸不理人,暂时没想到什么办法,让她和她们斗嘴,她们也配?何况又没有观众。
见艳阳公主不买她们两个人的帐,过几回又拉上了纪家军里面几个军户娘子和部将家眷上穆家来串门子。还张扬地用上了有镇南王府徽记的马车和仪仗,五彩鸾车亲兵开道,天下人都知道镇南王府来人了,这下子艳阳想不让进门都不行。
一群爽利的大婶们铜锣般的笑声震的整个翠轩堂飞鸟惊雀,连穆磊在书房都派人来问有什么事。
吃定了她不愿意在夫家把事情闹大,一群人闹哄哄地叫她表个态。
“公主,请体谅一下将军,前面广平王府无嗣不宁,我们纪家军万万不可重蹈覆辙啊。”
“公主最是仁善不过的,怎么好叫将军骨肉分离,叫夫人后半生孤苦无依呢?”
“都是我以前对不住公主,是我做的不够好。可公主您是知道的啊,我不是存着坏念头,只是真的体弱。要是纪东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公主再怎么恼了我都好,别把我当成坏人。咱们也曾经姐妹相称啊。”
这段台词是小蝶的。
“公主,你不会不管的对不对?”嗓门这么大是柳氏喊的。
艳阳好像身边围着三千只乌鸦,他娘的,当她好欺负啊?当下就要暴走。
在“如何应付一群女人的围攻”这门课程上,艳阳显然也需要进修,她显然低估了这群女人的韧性。
有人一使眼色,马上有两三个小女孩上来扯着艳阳的袖子,齐嬷嬷她们要拦着都来不及,软硬兼施地哭诉纪夫人多么可怜,纪家军多么需要纪东这个孩子,以及小蝶为了当年的事情有多么的自责后悔,希望公主能够宽宏大量不要再计较。
小蝶再捂着帕子垂泪两句,“都是我不好……”
艳阳,“……”
如果说前几次还能算是比较体面的商量的话,这几次就是完完全全地耍无赖了,吃定了艳阳此时不敢生事。
艳阳被吵得头昏眼花,正在思考把她们轰出去的可能性,就见小蝶见好就收,赶紧让人把拉扯着公主的几个孩子带回来,又对着艳阳着急地道,“艳阳,这几个孩子也是急了些,你可千万别怪她们,都是我不中用才让大家这样为难。”
底下有位夫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夫人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初的事情咱们都是听说了的,南蝶门主高义,为纪将军舍身挡了毒镖,这才给大夜国保下一位将才。可怜夫人年幼失恃,将军知恩图报,这才将夫人明媒正娶迎进门来。纵使没有子嗣,谁又能轻视了夫人么?”
大家纷纷附和,“是啊,夫人不必自责,再说了,这子嗣不是有么?”
艳阳看不表态是不行了,当下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道,“本宫刚听说纪霆进了辅国将军,还没恭喜呢。”
小蝶不知道艳阳为什么要提这个,又不是今天的事情。
艳阳看她一头雾水就知道她还没知道这个消息,顾前不顾后的,就知道和她争锋使气,她在纪家外院就一点人手都没有么?
慢吞吞地砸出一个雷,“皇后娘娘想给纪夫人四品诰命的册封,不过有言官上奏,说林氏胆大妄为,欺君罔上,不能再受朝廷册封,镇南王爷也同意,陛下就把这道懿旨给留中了。”
大家面面相觑,小蝶的脸色瞬间苍白,不能再受朝廷册封,那以后的世子妃和王妃的封诰呢?
看着她的脸色,艳阳终于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恶气出了一点。
艳阳又接着道,“上次纪南的事情,陛下顾着颜面,对镇南王府从轻处置了,夫人怎么就能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本宫在御书房听到镇南王爷和陛下说,一个胆大妄为犯了欺君之罪的妇人,难堪纪家嗣妇之责。虽然碍着南蝶门主的救命之恩,纪家不能休妻,但是,林氏也不能做镇南王世子妃和镇南王妃。”
小蝶的脸色都青了。
艳阳接着砸雷,“世子之位留给纪霆,这是王爷当年对老忠靖侯的承诺,这可以不变,不过,就算纪霆将军不另娶,夫人你也得不到世子妃和王妃的封诰了。镇南王说了,明天要开宗祠,把这件事情公告纪家宗族耆老,并请忠靖侯夫人和文太傅作保,去宗人府记档。怎么您还不知道啊?”
小蝶还真是不知道,她还以为皇后降懿旨申饬过她,这件事情就算完了呢。
怎么可能,这么打脸的事情,要是一个让女儿女扮男装欺骗皇室的人活跃于京城社交圈,风光无限地在京中宫里进进出出,那慕容家也就不用混了。
镇南王的意思,也就是把这件事情推给小蝶(本来就是她干的),夺了她的封诰,让她做一个没有诰命敕封,只在南华院里面算数的纪夫人,不再出门应酬,算是全了皇室的颜面。
小蝶死死地咬着唇,自己机关算尽,连女儿都遭了那么大的罪,到头来正妻之位保住了,却没有保住王妃之位,谁能想到,这两样东西是可以分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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