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1/2)
没等纪霆和小蝶有下一步动作,他们隔天就被皇帝宣进宫了。
柔仪殿里面不止有帝后三妃,还有据说马上要升淑妃的纪昭仪,以及骄阳,艳阳,平阳,昭阳四位公主。
艳阳见他们进来了,直接扑到皇帝膝上,“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快要被人给作贱死了。纪家女眷昨天上门,口口声声地折辱儿臣,还威胁儿臣要把纪东过继回来,记在纪夫人名下。哪位公主这么受臣妇的气啊。”
干号了两声,实在没有眼泪,艳阳感叹,术业有专攻,只得拿着帕子胡乱擦着。
皇帝看她这样一幅样子就觉得有趣,还不得不撑起一张严肃脸,“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啊?纪霆,公主此话当真?”
纪夫人一听这个罪名吓得摇摇欲坠,纪霆赶紧扶住她,她连忙摆手道,“哪有的事,昨天我们只是上穆家去商量纪东的事情,商量来着。”
两家人关起门来吵架,没什么有力的证人吧?
这个罪名治不了纪霆的罪,纪霆淡淡道,“公主言重了,女眷之间的几句口角而已。”
艳阳冷笑道,“口角?你那好弟妹口口声声地说林氏才是孩子们的嫡母,我这个公主不作数,这种话也是口角?说纪家人丁凋零马上就要绝后了,这种话也是浑说的?”
纪霆仍旧不为所动,“请公主责罚。”
艳阳“哼”的一声,接着和皇帝哭诉,“父皇,当初的事情您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啊。我好好的女儿,凭白要被人压一级爵位,儿臣没有办法,才给他们另谋出路。当时镇南王也是同意了的,这才亲自把他们的名字从纪家族谱上划走。谁知道后面纪西纪北遭此横祸,死于亲父之手。又有谁知道纪夫人这样大胆,用女子假充世子。原来纪家三子二女,人丁兴旺,父皇您给我评评这个理儿?镇南王府这是儿臣害的么?是儿臣让何氏劫持纪西纪北的么?是儿臣让纪南女扮男装的么?这样的欺君之罪,父皇恩宽,从轻处理了,他们竟然还蹬鼻子上脸!”
艳阳说着说着就忘了哭几下来辅助了,一条条的分外的有条理。
皇后也埋怨林氏,要不是她,穆家没有那么容易破穆云那个局。二货,脑子里的水能灌满洞庭湖。不过皇后也不站艳阳那边,“纪将军的意思,纪东到底不是宗室,不合适。”
艳阳也是有理的,“这合适不合适的,父皇圣旨已下,谁也不能挑战天子权威!”
哼,大道理谁不会说?!谁敢明目张胆地驳这句话?
纪霆丝毫没有意识到歪了楼,话题从讨论他们折辱公主已经变成了“把纪东过继回来到底行不行”。关于这个话题他正有话想说呢,直接道,“皇上,诸位娘娘,无论合适与不合适,总要我们纪家和广平王夫妇当面说清,不如先下旨召广平王夫妇进京。”
云贵妃冷哼一声,“广平王封疆大吏,怎可擅离?”
纪霆淡淡道,“云南王也是封疆大吏,离了那么久,不是也没有事么?”
艳阳心里赞叹了一下自己男人,纪霆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纪霆既然这么说了,艳阳的其他说辞就用不上,当下冷笑道,“父皇亲自下的圣旨,居然有人敢推翻,好大的架子啊。”
纪霆仍旧是那副样子,不为所动。
艳阳抬首望向上方的皇帝,从表情上当然看不出什么来。皇帝心里想的其实特别简单,谁当广平王世子他无所谓,只要东南不乱。可这么撤换广平王府的继承人,只怕要有一场风波。
皇后当然更知道,可是不乱她哪里有利可图,对着皇帝建议道,“不然,召广平王夫妇进京吧?”
平阳公主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皇帝本有意让平阳公主远嫁南境,不过出了艳阳和穆磊这么一档子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最近正在把平阳公主嫁给纪霖还是嫁入东南之间犹豫。广平王已经是皇室远枝,纪东是他的外孙,但是总得几十年才能培养出来,这其间需要有人充当皇室与东南的桥梁。广平王手下的武安侯,他觉得就不错,生父早逝,独自奉养寡母,拉扯大了四个妹妹,刚刚及冠袭爵。不过陈贤妃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舍得她远嫁,想要把她嫁在京里,挑来挑去看中了刚从西境调回京都的阳刚英武的威宁侯纪霖。纪霖虽说出身有碍,毕竟是镇南王的长子,世袭罔替的侯爵爵位,最最主要的,婆婆不用他奉养,兄弟不用他拉扯,也没有姐姐妹妹需要平阳去相处,十分和谐。又有亲姐妹做妯娌,多好的事情。但据说纪霖心系南境,打算在京中任一任京官以后就调外任,陈贤妃又忧郁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两个人平阳公主都见过,凭心而论,她喜欢纪霖那样的喜欢纯爷们,不过武安侯长得很是俊美,让她好生犹豫,只恨自己像永宁姑姑一样不能立平夫。不过有一点平阳是知道的,不管她嫁谁,绝对是不站在艳阳皇姐的对立面,不能和她对着干。
平阳团扇半掩,对着皇帝笑道,“父皇,云南王和广平王相继离开藩镇,只怕边境不稳。”
皇后眉头直皱,“平阳,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却点点头,“其实也有点道理。”他没事干嘛把边将全都召回京城啊?眼下皇太子的仪仗就要出京前往西北,皇帝不太想在这个时候生事。
皇后亦是忧心忡忡,“可是,这些事情悬而未决,只怕纪家军中的人心也是不稳。前些年,广平王府无嗣,整个东南都人心惶惶的。现在,纪将军嫡子庶子一个也没有,臣妾只怕这个大夜第一军也因为子嗣之事有所损毁。”
昭阳公主的生母是宫女升的嫔,托庇在云贵妃羽翼下,她和平阳都是因为嫁龄已近被母后和母妃们拖出来多见点世面的,因此对艳阳皇姐的事非常熟悉。当下诺诺地接口道,“可是儿子只有慕容诚一个啊,这是不是说纪家军和东南一定要乱一个么?总不能把孩子切成两半吧?”
皇后听得直皱眉,一个个都要造反啊?纪霆不好和公主对嘴,只向着皇帝道,“请陛下圣裁。”
皇帝比较爱看别人吵架,转向艳阳,“艳阳,你的意思呢?”
艳阳觉得老爹不厚道,什么意思嘛这是。搜肠刮肚地想了穆磊给自己准备的那几套词,换了那张有洋葱汁的手帕,哽咽着道,“诚儿今年七岁,笑笑三岁,都是丁点儿大的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最是金贵,哪里禁得住来回奔波。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他们的父亲不在意,我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够不心疼。”
这话就差指着纪霆的鼻子说他不慈,把孩子们不当人看。
皇帝一想,也在情在理,这个理由不好反驳,何必那么折腾孩子呢?要不等孩子大点儿再说?
小蝶也是歪楼的高手,从纪霆怀中出来,就对着帝后跪下了,“陛下,娘娘,请二位开恩吧。我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只希望有个依靠。至少,也让我们当面和广平王妃娘娘商量商量啊。”
艳阳面色含怒,“照这么说来,为了你能有个依靠,诚儿和笑笑这么来回奔波,受点折腾也不要紧了?小孩子身子弱,路上有点不舒服也无所谓了?就这还敢说把孩子当亲生的待?这是对亲生子的态度?”
艳阳说完又觉得,这还真是她对亲生子的态度,她对纪南不是也没好到哪里去么。
小蝶一梗,纪霆思索,这个“一切为了孩子”应该怎么反驳。
小蝶哀哀垂泪,“他们有广平王妃照料,怎么会不舒服。”
艳阳反唇相讥,“广平王妃照料得那么好,那要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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