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云(1/2)
纪霆走的比艳阳想像的快多了。---果如穆磊所料,虽然有那么一点假公济私,但纪霆的确是过来巡查边防的。他日夜兼程地跑了六个州县,才挤出那么两天来蟠龙镇。当时被纪霖忽悠过去了,心下虽有些失望,但是这半年来他收到的假消息太多,只觉得这大概又是一次误判。在蟠龙镇住了两天,没发现四方客栈有什么异样,便带着侍卫回京了。
等艳阳和穆磊的爬完辉山下来,就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艳阳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穆磊看她这个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你那么怕见纪霆?”
艳阳瞪他一眼,这是问题吗?思索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回答他,“要是你媳妇,成亲当天,当着你所有亲朋好友把你给休了,你会怎么办?”
穆磊一本正经地回答,“扒了她的皮。”
艳阳没好气地道,“那不就结了?”
穆磊真是被她给逗乐了,“那你还敢这么扇纪霆的脸?”
艳阳不假思索地道,“我当时就是想扇啊,扇完了又觉得这样欠妥,可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扇回来,可不就只能躲着他!”
看着艳阳一脸的理直气壮,穆磊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好好,公主说扇就扇,反正公主娘娘想躲多久,在下都是奉陪的。”
嘿,这还像句话。
辉山在敦煌之西,山脚下是个热闹的集市,穆磊与艳阳找了个茶棚坐下来歇歇脚,休息一会儿再回敦煌城。
艳阳刚喝的第一口茶就差点喷了出来,这是茶嘛?当下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
穆磊赶紧给她倒了碗清水,“这里来往的人都是过路的商旅和贩夫走卒,行走在沙漠里耗盐耗水,所以这些茶里面加了盐。”
怪不得,快咸死她了。艳阳忽然觉得吧,自己虽然出了京城,可是一饮一食都还是公主做派,(您终于感觉到了)只是换了个地方休息而已。这还算是她第一回这么贴近正常人的生活。这么一想,又慢慢地喝起那碗盐茶水来了。
穆磊见她如此,也不劝阻,果然,艳阳喝了两口就受不了了,的确是齁的慌,太咸了,还是喝清水吧。
穆磊挑着桌上的牛肉吃了,偶尔夹两块到艳阳碗里。爬山还挺耗体力的,当下艳阳碗里的饭菜就下去了一多半。穆磊看艳阳的胃口比昨天的好些,心下便有些放心。昨天他好声好气地哄着,那只烤羊羔艳阳也没动几口,白瞎了那么好一只羊,今天都能扒这么大半碗饭,看来不能光让她呆在那个小客栈,还得多锻炼。穆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口中便问了出来,“艳阳,你想不想跟我习武?”
“啊?”艳阳没想到他忽然提这么一茬,“我会一点武功啊。”
穆磊没笑话她,不过那戏谑的眼神什么都说了。
艳阳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讪讪,以前她只要能应付秋猎,能跟骄阳对打就算过的去,是有点三脚猫了。不过,为什么是跟他学啊?
艳阳直接可不敢这么问,只得提到,“我听说练武都要从小开始,比如我儿子吧,四岁就开始习武了。我今年都……这还来得及么?”
穆磊不以为意,“你不过二十出头,一辈子长着呢,哪里就到头了。你又不急着跟谁比武,慢一点有什么打紧,纵然天资机缘都一般,慢慢地练下去,总是对你有好处的。”
这话虽然温和熨帖,语义中的坚韧与豪情却不可忽视,穆磊生性沉稳厚重,骨子里自带着一份淡然和坚毅,什么情况到了他嘴里都是轻描淡写,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也那么掷地有声。
艳阳不自觉被他语意所感,“好啊,你教我。”能和他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想到这,艳阳又唾弃了一下自己,这都想哪儿去了。
纪霆虽然走了,两人倒也不急着回去,接着往河西四镇慢慢逛,艳阳的心情显然比前两天舒畅许多,全无之前听到“纪霆”的时候那沉郁纠结食不下咽的样子,每餐能多吃一碗饭,再配上一盘酱牛肉。等到两个人终于逛完河西四镇,艳阳淘了两块上等的和田羊脂玉,三柄铁勒造的匕首,四套西域小国的首饰,五种天山传来的红蓝草胭脂的时候,艳阳惊觉自己的腰身已经胖了一圈,原来带来的那套楼兰的服饰最挑腰身,竟然有点紧了,当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吃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穆磊听完她的抱怨,哈哈大笑,双手不停地丈量着她的腰,“是么,我怎么觉得这女孩子还是胖点好看。”他说的是真心话,自从纪西纪北的消息传来,艳阳大病一场,又经历和离之事,千里奔波,自己到这边陲之地,事情一茬接着一茬,整个人都瘦骨伶仃的,穆磊都觉得之前她的腰肢能一折就断,现在好歹摸着还有点肉。
艳阳被他碰到腰间的软肉,受不了这痒劲儿,不停地往他怀里钻。软玉温香在怀里钻来钻去,穆磊险些受不住这撩拨,只得把她抱紧,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警告道,“别动。”
艳阳感觉到身边人的热度,吓得立马停住,穆磊深吸一口气,把她平放在床上,轻吻了她的唇,“睡吧。”随即自己走出房门,到廊下冷静一下。
艳阳也努力平抑着自己脸上的滚烫,这样的情景这些日子以来不是第一次了。每天晚上她都能感觉身后的人身子滚烫,贴着她的那个东西硬邦邦的。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艳阳一开始分外惊惶,不过穆磊倒是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
艳阳的心思千回百转,可穆磊这样信守自己的话,让艳阳慢慢地放松了下来,渐渐习惯了两人这样同榻而眠的日子。很多时候,明明艳阳都觉得他情|欲难耐,却硬生生地被他克制下来。他的隐忍,艳阳当然能察觉,穆磊不提,她也就当不知道,可久而久之便有些心疼,他这样子,会不会憋出病来?
艳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穆磊走进来时,看到美人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一见他进来脸上现出一阵古怪的娇媚,不由得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火起,自己可真是找罪受。干脆就坐在桌边,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打算等艳阳睡着了再上|床。
纪霆匆匆赶回去的原因不全是公事。穆磊说的,西里有异动,太子命镇南王巡查边境是真的,艳阳想的,纪霆还有另一个家等着他照顾,这也不假。公事私事两头顾着,纪霆当然腾不出多少时间来。纪霆接到京中快马奏报,王妃和老王妃又吵起来了,老王妃一气之下把纪南抱走,放到自己院子里养着。纪南身边的嬷嬷都是王妃或者纪霆的心腹,可是长此以往难免穿帮。王妃心中忧惧,却强撑着不敢露怯,这样撑了两日,终于忍不住找了太医。这下子老王妃更加有理由了,王妃不是病了么,那就好好养病,纪南现在是镇南王府唯一的独苗,王妃这整天三灾两病的,谁知道这病过不过人,万一病气过给世子怎么办?王妃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得派人飞马向纪霆禀报。另外,西里使臣入京,态度甚为倨傲,西境一战再所难免,慕容天下一日三令,命纪霆巡查西境之后火速回京。两方夹击之下,纪霆只得先把艳阳的事情放下。
大夜皇宫。
纪霆进来的时候,就见殿中皇帝与太子对坐着,面沉似水。御案前放着西里遣使求亲的国书。
说是遣使求亲,可是用词极为下流倨傲,简直是送来挑衅的。求亲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前刚刚和镇南王纪霆和离的艳阳公主。国书上说,艳阳公主既然已经和镇南王和离了,西里的第一战将里耶也是刚好死了老婆,两个人正好搭着伙一块过日子。还说艳阳公主和离想必是觉得镇南王没用,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里耶杀了她两个儿子,心中过意不去,趁此两国修好的机会,可以再补给公主几个儿子。再怎么不济,也比公主给做镇南王的小妾要强啊。
两国联姻修好,应该是公主嫁皇子,西里皇帝若是实在没有成年皇子,最不济也该是宗室近枝,一国公主配给他国臣下本身就是一种侮辱了,更何况里耶与艳阳公主算是有杀子之仇。此举分明不为修好而来,只是存心羞辱大夜皇室和镇南王而已。
纪霆看完国书之后,怒不可遏,当即跪下道,“皇上,殿下,西里欺人太甚,臣请一战。”
慕容天下将这件事情反复思量了许久,“西里人为什么就盯着艳阳皇姐不放?”就算要羞辱大夜皇室,从个与世无争的公主入手,实在让人觉得他们的格调不够高。
皇帝也不得其解,“西里半年前刚和镇南王交过手,直接被打回了境内,他们到底有什么砝码,不到半年就能这样挑衅?西境那里可有什么回报?”
纪霆摇摇头,大夜甘州宁州和河西四镇联动配合固若金汤,纪霖亦不是庸才,何氏十五岁嫁入皇室,若说真能泄露什么也不见得。他实在想不通,西里手上到底有什么可以这么硬气。如果说大夜西境这么好打的话,西里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兵。可奇怪的是,他发现西里确实在全军备战,做足了后备的样子,十分缜密周全。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必有大战。可大夜中部旱灾连连,黄河又有水患,自八年前河间王慕容宪谋反,和半年前大皇子夫妇之事后,慕容天下开始对于军队做改革和调整,现在猛然要筹备这么大的战事,不免有些捉襟见肘。但人家都打上门来了,避而不战也是不可能的。
“打吧。”慕容天下最终下了个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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