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方澜清久违地梦见了大学时候,对江沅心动的那一天亦或说那一瞬间,终归是平淡且普通得毫无一丝波澜的一天。---
大一那一年的暮春天气晴朗,好不容易起早抢到了教室角落最末端适合在午后困倦时分打盹的位置,教室的窗户微敞着能看见窗外近乎凋落,在枝头显得孤零零的梅花几朵,而他曲起到胳膊正被一束光暖着。
发小简容在他隔壁打盹打得呼噜巨响,他走神地看了眼窗外斑驳树影,神使鬼差地回过头看向了走廊,看见了如沐春风的江沅。
江沅生得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凑到一块儿就是特别令人稀罕。
方澜清也记得他曾经为记一次心动,耗费理科生半个大脑里的辞藻华丽拼接,写了段文绉绉的字儿——
春日正好,微风带你从窗前经过,使我余生里四季皆不如春,春不如你。
真正与江沅产生交集是在夏日交流营的时候,天文系负责架设天文望远镜,给夜半三更百无聊赖总爱搞浪漫的情侣们使用。
方澜清刚帮偷懒的另一班委设好望远镜,转身便见着了身后插着胳膊饶有趣味直盯着自己看的江沅。
夹杂着深山老林的虫鸣,诡异且短暂的沉默以后江沅开口:“今晚能看见星星吗?”
方澜清愣了愣:“能,今天天气晴朗,周围光害也少。”
江沅点点头却不作声,方澜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开口。
“其实不用望远镜也看得到。”他朝江沅招手,“你过来,面向南方抬头。”
江沅将信将疑地照做后忽叹:“啊。”
“看见了什么?”
“三角形。”
“嗯,那就是夏季大三角。”方澜清似笑非笑地侧目看了眼颇为新奇的江沅,“天蝎座头朝西,尾向东,心脏那儿有一颗红色亮星在比较低的星空,就是著名的心宿二,距离424光年,体积为太阳2700万倍。---“
江沅忽然搭话:”天蝎属商,猎户属参,一升一落,永不相见。于是有诗人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商?“
“聪明。“方澜清笑了笑。
彼时的方澜清也不曾知道,在往后七年里他再次执起望远镜看向广袤宇宙,在漫长的等待星星跨越光年把数据和星光传送给他们的时候,他会对着参商徒增想念。
再后来大四毕业,江沅选择去了加州,而他留在了起始之地。江沅也问过方澜清为什么不去在天文科学方面发展可能性更大的国家,那时候的方澜清怎么说,他说,不管身处哪里只要你抬头,都是同一片宇宙和天空。
方澜清是被头疼疼醒的。潇洒地淋了一回雨后,方澜清迎来了春去夏至的第一场感冒,哪怕他是倒春寒那段日子都如同钢铁般坚定的身躯。他愣愣地用掌心抵着额头思考,人的缘分可真是比想象中坚韧,哪怕选择促使彼此分道扬镳,系着缘分,兜兜转转也会回到原点重新遇见。
浑浑噩噩地在办公室撑过一个下午以后,方澜清发觉自己今儿看着发小简容都成了重影。
“容容,帮我要个测温仪来。”方澜清揉着额角闷闷道,他嗓子哑得难受,大声点儿说话仿佛把太阳当薄荷糖吞进嗓子里灼烤辛辣。
简容磨磨蹭蹭给方澜清找来了测温仪,嘴里却嘟囔着:“咋要死不活的,感冒了?瞅你昨天不是雨淋得挺潇洒的啊,为谁走钢索啊?哎,我们铁树终于开花了啊。”
测温仪“滴”了声,方澜清看着上头显示着的高温,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嗯,久旱逢甘霖。”他朝简容身残志坚地扯了个笑,“是江沅。”
简容接过测温仪瞪眼冲方澜清大喊:“我靠江沅?你俩重修旧好了?!不是你特么都烧到三十九了度了!愣着干啥赶紧给老子回去看医生吊点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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