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方澜清再一次见到江沅,在入夏的第一场夏雨磅礴而至的五月。--**--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在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儿的医院里待长了时间,似乎连带其他观感也麻痹了起来,随着探病时间的结束方澜清提着空了的食盒和母亲说了再见,他在关上门后伸了个含蓄的懒腰。
他走到转角口停下,听见了在肃穆寂静的医院里突兀的争执声。
是医闹,家属啜泣着扯着喑哑的嗓,恶语相加地指责着负责进行手术的医生,骂得似乎有些难以入耳了,却没听见任何人进行反驳和阻止。大抵是习惯了、懒得再进行一些无所谓不能得到理解的争论。
家属骂了好一会儿后似乎是乏了亦或是医院保安把人带走了,这些滞留在墙角的方澜清都无从得知,他只是听见了在周遭归于宁静之后,很轻很轻话语落在空气里消散,那句带着歉意与忧伤的道歉。
“对不起。”
他收回刚迈出一步的步伐,盯着光洁地板上折射出自己模糊的身影,他想,这个医生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方澜清撑着黑伞步入雨中,细细丝丝雨幕难免阻碍了视线。忽地他停下脚步溅起积水泥泞,费劲儿才看清那站在雨盖平道旁任由雨丝乘风滴在他鼻尖滑落,吻上他的肩头的男人。
江沅变得不多,依稀是封存在他过往数不清无数个日夜里,棱角分明得凛冽的侧脸。
约莫是加州的阳光毒辣,他晒得有些黑,是彰显着活力且散发着侵略性的健康小麦色。头发也剪短了,自鬓角到后脑勺剃成了在这个季节舒适的寸板,刘海淋了雨湿漉漉地,安分地贴在脑门。
比起阳光潇洒的院草,江沅似乎在他们渐行渐远的这段年月里,抛去了年少的孤勇灿漫,任由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深沉。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些自以为绝口不提就能用沙子掩埋,自我欺瞒的爱恋与心跳,再又一次的潮汐之中被海浪侵蚀,从沙堆里露出个小角儿。--*--更新快,无防盗上----*--
方澜清觉得自己这么偷摸着打量的行为未免有些变态了。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看见江沅凝望着自己的双手后,那纠结无措的神情。
“江沅。”
条件反射,方澜清唤了声,但他不抱任何在大雨里能被听见的希望。
但几乎是一瞬间的,江沅抬起了头看向他,像极了五年以前那个暮春,春风悄悄溜进来,哗啦地吹起笔记扉页,二十一岁的方澜清停下了记重点的手。他从千丝万绪里抽离思想望着窗外,也望进了外头插着兜经过,笑得如沐春风翘起眉梢的江沅深邃无垠的眼底。
圆珠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指关节处转了个圈儿,“啪嗒”地掉落桌面。
“啪嗒。”
屋檐的雨滴落方澜清的伞,江沅这才发觉本落在自己半边肩的雨水被一把黑得严肃的黑伞隔绝在外,而黑伞的主人正垂眸看进他眼底。
江沅一时晃了神:“澜清?”
“好久不见。”方澜清在话间悄悄将伞往那方倾斜,“小心感冒。”
“好久不见。”
方澜清挂着微不可查的笑容问:“回来北京很久了?”
“三年了,”江沅也自顾自地笑着,“北京可真大,愣是从来没有碰到过你。”
方澜清不合时宜地想,也就只在心里偷偷的想,江沅有三年的时间能跟他说‘我回来北京了咱们叙个旧吧’ 。可是他没有。方澜清暗自发笑,他自己也有无数个主动的机会,可是他也没有。好像与生俱来的默契,促使他们像想过往一样,小心翼翼守着那扇纸窗户。
“这下不是遇见了吗。” 方澜清望着黑压压的乌云漫不经心道。
“最近怎么样?”
“挺好。搞科研嘛,既无趣也千篇一律,你懂的。”
“啊。”江沅点点头算应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有雨滴敲击出凌乱无章的节奏,方澜清忽然开口:“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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