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1/2)
武安侯府内没有什么华丽的陈设,精致的阁楼,只有一屋子又一屋子的泛着寒光的刀剑与盔甲。---庭院中几座造型怪异的假山衬着几盆要死不活的盆栽,透出些许因主人长时不在而难以掩盖的萧条来,但在这将黑未黑的天色映衬下,整座武安侯府却如深藏于夜的暗刃,只在行人匆匆而过的偶然一瞥间露出几分寒芒逼人的凌冽之气。
“你这侯府,怕是贼都不会来。”苏千仪扛起祁归的一只手臂,扶着他的腰,看着这座偌大却显空荡的侯府,戏谑道。
祁归靠在苏千仪身上,怕压着苏千仪,又悄悄卸了一半重量。
刚才在门外,苏千仪想背他进侯府,他一句:“只有新妇进门才会要夫君背,理应我背你才是。”成功再次惹恼了苏千仪,祁归劝了好久才把苏千仪炸的毛顺下来。如今他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让苏千仪把自己扶进侯府。
没过多久,侯府老管家便火急火燎地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一路拖了过来。苏千仪看着那老大夫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在侯府。
“郑老身体……依旧硬朗啊。”苏千仪看着面色依旧红润的老管家不由得感慨道。
郑通慈眉善目,笑着连忙摆了摆手:“苏大人过誉了,人老了,身体还是不行了。”
然后他把身体真不行了的老大夫推到祁归面前:“快快快,快给我家侯爷看看伤。”
年事已高的老大夫一脸潮红,艰难地将差点没提上来的气匀了过来。看得苏千仪胆战心惊。
祁归青紫的膝盖肿得老高,老大夫看得一脸凝重,斟酌地开了份药单子,嘱咐最近不要多走动,最好这几天不要出行。---然后他给祁归上好了药,提着药箱子,明确拒绝郑通相送的好意,颤颤巍巍出侯府了。
“告假,明天不许去上朝。”苏千仪冷冷道。
倒真像个管家婆,祁归偷偷想道,然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人人都知道陛下唤我去了内庭,若明日告假不去上朝,你让朝野上下怎么想,这不是明晃晃地说陛下苛待功臣吗?”
苏千仪并非没想到此处,只是看着这个样子的祁归,心中压抑许久的那口气,就仿佛像燎原之火一般席卷开来。他咬牙道:“我有时真恨不得,把你带到他面前,让他看看你在刀枪火海中滚出来的一身的伤痕,再一头撞死再金銮殿上,让他看看你的忠心!”
“死”这个字像是一颗火星一样狠狠灼痛了祁归的神经,他迅速沉下脸来呵斥道:“胡说什么!”
然后他冲着地上“呸呸呸”三声:“晦气退散。”
让大齐周边列国闻风丧胆,寤寐难安,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浑身浴血却面不改色的武安侯,如今坐在苏千仪面前,拧着一双俊眉,听到不吉利的话,竟像个市井小民一样会往地上呸三声。
苏千仪看见祁归这个样子,又气又笑道:“你怎么跟苏府王厨娘一样神神叨叨的?还信神鬼?”
祁归不屑道:“我可比王厨娘俊多了!”
无论那危险多么虚无缥缈,祁归都不能容忍它跟苏千仪有丝毫沾上边的可能,哪怕是他自己最不屑的神鬼之说,他也宁愿一信。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我不信神鬼,只信你。”
苏千仪却不知祁归心里所想,他随意地在祁归身边坐下:“侯爷,我能在侯府点个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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