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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贰-这份怀疑,对他就公平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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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无声息,刚才商讨所用的地图还在最前面挂着,尚未被收起来。桌面上的文件和水杯四处散着,显然是会后还没人来收拾过。

程深仍坐在刚才的位子上,终于抬起眼睛来,顾鉴舟站在他正对面。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许久,连桌上热茶的白气都渐渐下去了,程深才随手一放杯子,换了个姿势翘起腿来,开口道:“顾总参,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顾鉴舟的眼神落在桌面繁复的木纹上,闻言轻轻向前一滑道:“司令,您与韩司令下了指示,我当众悖逆,这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不管您要怎么处理,我都愿意接受。”

程深看着他,冷冷道:“你既然身居总参之职,心里应当明白,凡事都应当以潼州为先。上行下效,如臂指使,连你这个总参都能够当众违抗军令,如果人人都跟你学,那以后军中应当如何立威?潼州军队该如何统领?”

顾鉴舟一低头,程深又道:“更何况,现在潼州出门在外,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擅自行事,在旁人看来就是我统帅无方。刚才你也听见了,潞州沚州潼州三路军队,要混编到一起去马坪前线,本就容易人心浮动。你这么做,全军上下还能信服你我吗?你愿意领罚,我倒是想问问,罚了你能不能解决其万一!”

顾鉴舟笔直地站着,嘴唇紧紧地抿起来,都泛了白。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用力绷着,显然是什么都不打算解释,一心只想挨罚。

程深看见他这幅样子更是生气,随手抄起一份文件,往他面前狠狠一摔:“给我说话!”

顾鉴舟的眼神猛地一颤,像是忽得被解了锁似的,顿了顿才低声道:“司令,我知道我不遵军令原毫无借口,什么理由都不能给自己开脱。但是就这件事,或许原本潼州就不应该参与进来呢?”

“你什么意思?”程深道。

“您看,”顾鉴舟道,“元帅的亲笔信是发给沚州的,而我父亲发现的那份审查证明则发给了潞州,这件事无论怎么看,最不应该插一脚的就是我们了。但是现在,其他人并未产生分歧,连韩老爷子都没有坚持要把朱以先怎么样,反倒是您与我最后起了隔膜,这难道正常吗?”

程深并未接话,顾鉴舟看一看他的神色,又缓下语气继续道:“我和羲琤与朱以先都是旧识,这点在淮掖几乎无人不知。委员会挑选着我们都在潞陵的时候放出这样的消息来,司令您想一想,也未免太过刻意了吧。”

“你是想说,”程深道,“我们其实都被耍了。”

顾鉴舟不置可否:“司令,我们之间要是相互争斗猜忌,没有一点好处。”

“那你就什么都敢做!你为了私心,能不惜打乱所有人的原定计划,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程深盛怒,“顾鉴舟,马坪前线才是潼州的第一要务,朱以先要是在背后捣乱碍事,潼州就决不能放过他。你刚才说的这些或许是对的,但是现在提没有意义。”

“谁能证明就是朱以先在捣乱?”顾鉴舟忽然抬起头来,迅速回道,“魏思理被问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并没有进行指认,反倒是固遥再生事。都到了这个地步,司令,你还是因为当年的一点偏见,就觉得是朱以先做的吗?”

“顾鉴舟!”程深当即猛地一拍桌子,话音却一下子顿住了。他盯着顾鉴舟,胸口一起一伏,沉默了足足两三秒才开口,声音也阴沉着:“你我在潼州共事多年,你从不这么跟我说话。”

“劲敌当前,潼州上下自当一心一体。我敢发誓绝没有背叛潼州,您愿意相信吗?”顾鉴舟直直地与他对视,眼神似雪箭一样毫不留情地打过去。

顾鉴舟不知何时已经走上前来,双手撑在桌上俯视过去。两人一坐一站,毫不退让地逼视着对方。

程深最终还是先转开眼神,他看着前面高挂着的地图停了许久,才低声道:“坐吧。”

靳秩徽从绕过楼梯转角,身后缀着许行。后者手里拿了两张简报,正跟靳秩徽说着话。

“我上周跟小孟去泽阳问过了,城防请假回家的那两个士兵确实是回了家,他们原籍也就在泽州,”许行道,“泽阳司令部把两人叫过去都问过了,各方面都没什么异常,就是普通的回家探亲。用的也都是年假,多一天也没浪费,不扣钱。”

靳秩徽闻言,向他略微侧过脸去:“捡重点说。”

“噢,”年轻人一搔头,把手里两张简报掉了个顺序,飞快地扫了一遍就开始照本宣科,“泽阳司令部折腾了半天……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来。这儿倒是有个叫什么兵建联谊社团的,就是泽阳司令部通过他们来联系驻守在其他州的泽州士兵。去问的时候有个人告诉说,好像司令部最近往外的联系比平时勤了好多。”

“兵建?”靳秩徽道,“增加的联系有定向吗?”

“有,”许行边看却一挑眉毛,新奇地絮絮叨叨,“小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办法嘿,能让人家把联系名单都给他看,他可真是能忽悠人。——我看见了,这些增加大多是指向潼州和咱们沚州的。潞州跟往常没差多少,淮掖也还是老样子。”说罢他把简报一放,又道:“针对咱们沚州的,比潼州多了一倍有余。”

“这些联系有什么由头吗?”靳秩徽问,“有没有发过什么章程下来?”

许行摇摇头道:“目前来看是没有。就是司令部说大家要多行亲善,泽州要加强跟其他四州的友好联系,让平时去多沟通多接触,搞搞联谊活动,仅此而已。您也知道,泽州那个方司令就是个公子哥儿,两三年前接下他老爸的摊子,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搞不懂。要是我说,他弄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指望着咱们能发发善心,碰上今天这种事儿好救他呢。”

“许行。”靳秩徽终于回过头来,停下步子看着他,“这毛病我说了你多少次?这不是在沚安,这是在外面,你说话之前不过脑子吗?你是副官,一言一行都担着沚州的颜面。你这些话传出去,让别人听见了怎么想?”

“我我我我错了……”许行一下子瘪了火,紧紧闭了一下嘴又求道,“司令我真错了,你别罚我抄军令,我……”

“什么?”靳秩徽问。

“啊?”许行一愣,把话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却听靳秩徽道,“你最后说的什么。”

许行苦着脸道:“……上次周参罚的还没抄完呢。”

靳秩徽瞥他一眼,伸手把两张简报拿过来,刚略略扫过一遍,转过身便见宋钦从旁侧的楼梯上来。他手里抱着一本卷宗,上台阶来向左右两侧各一打望,便立即迎着他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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