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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捌-这老板大约不是常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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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带着周羲琤绕下临街的小楼,沿着后门直穿过中庭去,又走上条蜿蜒的小路。

周羲琤跟在他身后,往后走了一会儿,往四下打量着便问道:“天重兴的后院这么大,比在沚安那家还大得多吧?”

“周先生,”侍者闻言微侧过身来,“这儿已经不是天重兴了,是我们老板的私宅,只是房子跟饭庄连着。”

周羲琤想了想才明白,往周遭一看又问道:“那这戏班子也是你们饭庄自己的?这听起来还真是不像,要说这都是是请来的名角儿,也实在是也不遑多让了。”

侍者笑着道声承让,隔过竹林一指,在缝隙中隐约可见远处的小房子,又道:“戏班的人都住在那个方向,老板给他们单辟了一个院子出来,平日里好在里面练功吊嗓子,也不碍着前头的客人。”

那宅子说是小院,隔过竹林看去连绵不见首尾,靠他们这一侧光是大门就开了三扇,那气派不是普通住宅可以相比的。宅子上下整洁肃静,又出在深巷极是安静,周羲琤收回视线便笑道:“世道乱,外头伶人多受颠簸流离,被你们老板招进来的这些,倒是能图个好安稳。”

他这样说,那侍者也跟着微微笑起来,停身等了周羲琤半步,带着他转了个弯,又道:“周先生说的是。世道乱起来,荣华繁盛不过过眼烟云,图个安稳就是不容易了。”

他们顺着路连转几次便停在一间大宅之前。两三个台阶之上是朱红色雕漆大门,雕花修葺得繁复,各色装饰都描着金漆又刻意做旧,极是秀丽精巧。宅子的大门敞着,里面正对着一块云岗石菱形影壁,正好挡住正屋大门。

周羲琤站在门口向着屋里打量过去,一眼便看见正屋两侧高翘的飞檐。飞檐下挂着两排铜铃,底下缀着金色的丝线,随着风吹微微地摇摆着。

侍者引着他走到垂花门外,又向他一躬身道:“周先生,老板在里面等您,我就不进去了。您有什么事儿就随时叫我,我就在这儿候着。”

大宅二进门的院子里,对称地种了两棵白玉兰树,这时节没了花,却枝繁叶茂的,全是青青的叶子,看着就极可爱喜人。周羲琤环顾四处不见有人,也不好贸然就进了正屋,便站在玉兰下仰起头往上看去。

夜风吹过,玉兰树的树枝跟着摇摆,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一阵幽香,仿佛是那树上真的有花一样。他心生诧异,又往前走了几步,想摸一摸那树叶子,却听身后有人道:“周先生,久等了。”

周羲琤寻声回过头来,只见一人正从东厢房里走出来。他身穿着一套浅灰色中式长衫,灰色底下还着浅浅的白格子,隔在远处看不见,通身上下倒是质朴方正的样子,想必是天重兴的老板了。可这老板留了一长头发,也不跟古人似的挽起来,只是散散地在脑后一扎。长发漆黑如鸦羽,在身后垂落下来。

等他走近了些,周羲琤借起正屋的光亮,这才看清楚他样貌。这人年纪挺轻,岁数不若三十上下。容貌可谓是生得极好,眉眼清隽又带着几笔轻捷,可说得上是秀气了。但他看着却又是少年老成的样子,一双眼睛像静潭似的透亮,却晃晃得让人看不到底。

“周先生,”他走进了些便向着周羲琤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罗敬笙,是天重兴的老板。”

周羲琤收回视线,伸手跟他虚虚一握道,“罗老板幸会,是我冒昧打扰了。”

罗敬笙也不寒暄,跟他笑笑便转身往正屋里去。周羲琤跟在他身后,又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小院。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这地方早已经不是潞陵了。

正屋里左右各放着四把椅子,最前面是一张桌。罗敬笙把周羲琤让到右侧坐下,又起身拿了茶壶来给两人斟茶,这才坐下来,向周羲琤一请道:“听闻周先生喜欢魁园红,试试罗某家的如何。”

那开水注下去便有奇香溢出,醇厚绵长的气味散了满屋,周羲琤心里纳罕,微微啜了一口便觉得甘甜。

罗敬笙在对面看着他,见他放下杯子来,才闲闲道:“我听侍者说,周先生特意要找我?”

“是。”周羲琤略沉了沉,“不过这话说的冒昧,我是想问今天那场《玲珑记》,您可知晓吗?”

“当然,”罗敬笙道,“这戏班子是由我一手养起来的,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原来如此,”周羲琤想到竹林间掩映的那幢宅子,话出来时还是绕了个弯,“我是觉得,这出戏的故事实在曲折离奇。您要是之前听说过的话,可知道这戏的原本是什么人写的吗?”

罗敬笙笑了笑,拿起壶来给他添上茶,棉厚的茶香瞬间四溢开来。他停了手,把提梁撂下才道:“这故事是从古时候一个话本上来的,我早年间看见过,顺手改了几笔就编成戏了。”

“什么话本?”周羲琤追问,“现在还可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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