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陆-余荫虽好，更要记住前人的教训（1/2）
办公室的门徐徐关上，侯新的眼神不自觉地追着魏思理，一直到办公室的门口。只听大门被硬声甩上，侯新不由得全身一激灵，眼底不祥地跳了几跳。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周羲琤道：“怎么了，留下你一个人，害怕啊？”
侯新忙回过身来，眼神在两人之间晃了晃，审时度势地改口道：“不敢不敢，您才是沚州总参，魏少参出去了，怎么能说是留我一个人呢。”
周羲琤不理会他，把桌上的钢笔又转回到手里：“潞陵城外四座大门都有重兵把守，你怎么能进来？”
侯新道：“我跟他们说沚州界出了紧急军情，两州交界，很快就要波及过来。沚州城防抵挡不住了，司令和总参都不在，只好来向潞陵司令部求救。我跟他们就这么解释的，潞陵城防没起疑心，就让我进城了。”
“还在撒谎！”宋钦斥道，“把你留在办公室问是顾着沚州的面子，你别以为这儿不是沚安，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侯新见他疾言厉色终于知道瞒不下去，眼神调转开来，隐约闪烁着不知在琢磨什么。
宋钦看他如此，从审讯席上站起身来，双手支在桌子上向着侯新俯身看去，又道：“侯四组长，司令和总参现在都在潞陵了。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实话，你到潞陵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侯新被他唬得往后一退，又瞥见后面的周羲琤板着脸，冷冷地看着自己，心知今天是彻底不过去了，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在潞陵有个老乡，在司令部任少参职，之前跟我还一直挺交好的。我到潞陵来其实是受他的邀，过来找他一趟。”
“你找他做什么？”宋钦问。
侯新明显尴尬了一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宋钦才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几句话：“上次……三组长在换防的时候过去迟了，城防营上下因此大力排查了挺长时间的。我心里清楚，之前只有我找过三组长，曹春元迟早会查到我身上。我没有证据，肯定说不清楚，也没法让人相信，还不如早点出去躲一躲，也找我老乡想想办法。”
宋钦问道：“是你找的他，还是他主动找上你的？”
“是我找的他，我说我可能在沚州呆不下去了，他就让我到潞陵来。”侯新的眼睛转了转，“我老乡还说，他知道沚州的巡查大队会经过两州交界的边界沿线，让我在路过边界线的时候趁机偷跑过去，他会在潞陵城防接应我，带我进城。”
周羲琤笑道：“没想到你这个老乡，倒是挺了解我们沚州的啊。”
侯新摸不清楚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就着他的话头往下顺，临了还不忘给自己再往回掰一把：“沚州城防坚固稳定，其他四州也都有心想学，就跟我们说的多了一点。但是周参，关于沚安城防营的任何事情，我可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可不要误会我啊。”
周羲琤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可误会你的？”
侯新一噎，心里暗自后悔这话说的多余，忙去想着怎么往回找补，又听周羲琤道：“之前三组长无缘无故出城，导致换防轮空，这件事你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呢。”
“三组长……”侯新闻言，不知道怎么得有些犹豫，目光垂在桌面上来回犹疑，却偏偏又不说话了。
宋钦就着刚才站立的姿势，单手撑着桌面，另一手从身侧摸出把枪来，咔咔两下卸了保险，往侯新面前一丢。
侯新盯着那枪口直哆嗦，上下嘴皮碰了碰，才开口道：“三……三组长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是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就是那天，我听人说沚安城外好像是有一拨人接近，事前也没有预警，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最近边界线不是老出事吗，一直不消停，我就想着要不然出去看看，争取还能立个头功什么的。至于三组长……在整个城防营里面，我也就是跟他算得上熟悉。我一个人其实也不敢自己往外走出城区，就叫上他跟我一起过去了。”
他一席话说完，周羲琤对着他看了几秒钟，忽得伸手把桌上的枪拿了起来，拨开后面的安全栓，横倒着放在桌面上，枪口正对着侯新的心脏，向着他徐徐推进。
“四组长，我刚才都说了，你的谎话说的并不高明。”周羲琤又道，“要说只有你自己，跑到潞州来避避风头也是好的。可你身后现在连着一大家子人，难不成是都有交好的老乡肯给个收留吗？”
“也是我这个在潞州的老乡，是他让我把三组长叫出门的，都是他让我干的。”侯新紧靠着椅背几乎是叫了起来，“我真的没出卖过沚州啊，我也不是故意要让城防轮空的，我不是那种人。周参，宋副参你们可以去城防营问问，我侯新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的。”
周羲琤听他一番吵闹，手下仍然不为所动。他把枪摁在桌子上不再往前，坐直了身子微向前倾着，双眼盯起侯新，缓缓问道：“潞州的这个少参，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侯新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大口口水，后背上的冷汗薄薄地铺了一层，直浸得衣服也冷飕飕的。他早就听说周羲琤为人聪敏机警，之前只是遥遥见过几面觉得亲切，但相比靳秩徽而言，总是少些上位者的魄力。直到今天他接连见了周羲琤这一番手段，才知道自己完全是估计错了。
侯新收回思绪，才又道：“他也没让我做什么，就是跟我说让我那天把三组长带出去呆一段时间，然后再卡着换防的时间回来。我想着左右也不耽误什么，不过是找人出去走一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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