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对不住。”（1/2）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谈堇颐让顾鉴舟招待许行两人进屋去坐，又把周羲琤和靳秩徽两人带进小厅，吩咐佣人送茶上来。

周围没了外人，谈堇颐坐在左侧的单人小沙发上，将两人让到另一侧的长沙发上来。

都落了座，周羲琤笑问道：“谈姨，顾叔叔呢？”

“还没回来呢，”谈堇颐道，“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有事儿，看时间估计也是快了。”

“我们刚才去司令部的时候倒是没有见到，”周羲琤道，“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接待的说顾叔叔不在。”

“是不在，”谈堇颐低头捏了一下他的衣服，随口道，“好像是说委员会要出去视察个什么，连元帅都跟着去，我估计等他折腾完这一圈，谁也不会回司令部了。”

说完，谈堇颐向前倾过身子，拉着周羲琤上下地看：“你比前几年可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如上回。跟谈姨说老实话，是不是在沚州过的不舒服？”

“哪儿能。我们在沚州都住惯了的，”周羲琤笑着拍拍她的手，“大概是因为今天穿了件深的，衬得脸色不亮吧。”

谈堇颐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

周羲琤见糊弄不过去，只好道：“也没有怎么样。这不是马坪不安宁，潞州司令部也联系不上，五州上上下下都不消停。在兵马上沚州和潼州一向强些，淮掖就催得着急。最近一直在忙着写作战计划书，可能是睡得有点晚了。我今天早些休息，明儿就好了。”

谈堇颐看着靳秩徽，意有所指地说：“老熬夜可怎么行。军情再紧急也应该由上峰负责，都堆给你像什么样子。”

“谈姨啊，”周羲琤拉住她，半开玩笑地说， “沚州的事务，还不是由司令和总参说了算，有谁能再往上？”

谈堇颐擎着茶杯，瞥了他一眼道：“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就知道在这儿打岔。”

“我哪儿有跟您打岔，”周羲琤笑起来，“都是公事，我跟司令不分你我，遇到沚州公事就要一起。再说，沚州上下本来就是一体，这些事情不管谁做，都是一样的。”

谈堇颐见他含混搪塞，瞪了他一眼不再追问，又转过去道：“靳秩徽。”

“谈姨。”靳秩徽向她微微点头。

“沚州最近怎么样？”谈堇颐单肘支在扶手上，身子向一侧微倾着，“我听老顾说马坪没有拿住，潞州也联系不上了。你们那边临界，受到影响没有？”

“目前还好，”靳秩徽道，“沚安靠南，潞州那边影响不大。沚州北面的几个前些日子刚加了驻防，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暂时可以放心。”

“恐怕不止吧，”谈堇颐悠悠道，“马坪生变，你们管沚州就够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靳秩徽道，“我们这次过来，一是例行述职，二来就是为了潞州的事情。这次主力还是沚州和潼州，敲定了方案之后，大概不日就要出发。”

谈堇颐手里捧着茶，嗯了一声：“鉴舟那天听会回来，跟我说了两个大概。沚州这次领兵最多，还要走东白口，是你们跟淮掖报上去的？”

“这次沚州确实是主力，”靳秩徽道，“至于作战计划，我们也是刚写了报上去，还得再跟委员会商议，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谈堇颐听了半晌，似乎不是很赞成的样子，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道：“你们沚州也别一味地往前面去。一来凡事给其他人要留点余地，省的招惹嫉恨；二来这样也踏实些，现在不比老顾年轻那时候，实在犯不上。”

“我记住了，”靳秩徽颔首笑道，“谈姨教训的是。”

“算了，”谈堇颐颇为无奈，“我知道我也劝不动，随你们吧。”

三人正说着，门厅处又传来一阵响动。谈堇颐倾身向门口看了看，笑着说了声到了，便往门口迎过去，周羲琤两人也跟着站起身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屋来，前面的是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一身玄青色中式常服，没有一点其余掺杂的花色，从上到下一丝不乱。

“小靳和羲琤来了，”顾演珩先看看周羲琤，又对靳秩徽笑笑，“路上还顺利吗？”

“顾叔，”周羲琤笑着扶他坐下，又斟一盏茶递过去，“都挺顺利的，只是稍微绕了一段路，没耽误多长时间。”

“那就好，”顾演珩左手托着茶盏，右手一指门口道，“你们这是赶得巧了，小程也是今天才到， 跟我一起回来。”

他话音没落，一人便从玄关后转了出来，把外套和军帽递到佣人手里拿下去，深蓝色的军服衬衣收在藏青色的军裤之中，两肩扛着金星。裤线熨得笔直，显出毛呢精良的质感，更衬得人浓眉大眼，身形修长。他头发乌黑而蓬松，加上这一身笔挺的行头便更看不出岁数，连比顾鉴舟他们年长的几岁也掩饰过去了。他走进小厅来站在门口，目光直接落在了周羲琤身上，甚至连谈堇颐也没来得及招呼。

“程哥。”周羲琤对他笑起来。

程深对着他足足看了好几秒，微顿了一下才开口：“……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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