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 周家跟淮掖没有关系了（1/2）

一周之后，淮州城关。

两辆黑色轿车前后相接地驶入关隘。打头的那辆在门口稍作停留，往出递了封通函。城门的守卫接过一扫，立刻双手递回，全部敬礼目送着两辆车驶入淮掖城。

许行摇上车窗户，目光划过两侧窗外整肃的卫队，将通函丢在往前车斗里，回头向后面的两人道：“城里怎么这么沉闷？你们看这街上连人都没有。”

“是很奇怪，”孟迎冼探头向更远处的小巷中看了看，向身旁的宋钦道，“五月初不正是军校开学的时候吗？往年这条路上挤得都走不动。现在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许行说，“兴许是因为潞州。”

孟迎冼靠在后座，听这话有点小小的不以为意：“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要是真着急，还让我们过来一趟做什么。”

宋钦一直没有开口，目光从窗外飞驰而过的青白相间的砖瓦上划过，听两人都不做声了才道：“叫我们和潼州都过来兴许是有什么要嘱咐的，你们两个稍安勿躁。”

两辆车又开了约二十分钟，淮掖司令部才在前方隐约可见，这是一栋称得上高大气派的西式建筑。司令部分三幢，中间的一幢主楼有五层高，尖顶斜屋檐，全是大理石云青色的。两侧的配楼均是四层，与中间同色，只是顶上没有更多的修饰了，平平一道房檐而已。司令部外是一圈又高又厚的围墙，将外界隔绝开来，显得森严而不近人情。围墙北面是正门，两侧各有一排卫兵把守，枪管擦得铮亮。

顾鉴舟早在正门外候着，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蒂，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他踱过步子又往街那头打量，见车终于隐隐约约开进院门，才把手里的半截烟屁股一捻，几大步走过去。

轿车刚刚停稳，周羲琤忙开门下车来，向迎过来的顾鉴舟道：“久等了，路上耽误。”

“怎么延了这么久？”顾鉴舟问，同时与绕过来的靳秩徽一点头。

周羲琤道：“潞州界戒严，我们没办法借道，只能绕泽州走，白白耽误下去半天功夫，要不然上午就能到的。”

说起潞州，顾鉴舟也不再问，三人便往司令部里面走。他在转身的时候，无意间跟宋钦对上了一瞬。宋钦一停，随后不着痕迹地向他点了点头，又回过身去跟许行他们收拾。顾鉴舟会意，没再说什么，转身跟上前面两人。

他们在前面，往司令部主楼门口走过去。其他人装好了要提交的材料，在后面遥遥地跟着。

“淮掖现在情况怎么样？”靳秩徽问，“马坪有新消息吗？”

“马坪没有消息，潞州也还是联系不上。”顾鉴舟道，“委员会之前向你们问求援的消息，你们的电报倒是隔日就到了。他们看过了，不太信。”

“不信我们没接到人？”周羲琤偏过头来。

“他们说潞州战报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早，如果派了人到沚州去应当早就到了，说了半天还是要人。”顾鉴舟又道，“我爸现在暂时顶着，说马坪路途遥远，且潞州情况不明，单凭一封电报难有保证。委员会倒是将信将疑，一时半会也挑不出说辞来，只能勉强接受。但现在你们都过来了，一定会再问的。”

“劳烦顾叔叔了。”周羲琤道，“委员会向来要求个证据，按下不表就是等着我们过来一起问的。在去潞州之前，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掉。”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顾鉴舟道，“你还要跟我们讲虚礼了？”

三人边说着，已经走进淮掖司令部来。宋钦一行人由门口的接待员领着，去旁边的屋里给沚州来访做登记报备。顾鉴舟则仍跟两人絮絮谈着，再往楼上走。

到了四楼楼梯口，顾鉴舟终于停住步子，向两人道：“再往上我就上不去了，你们自己过去吧。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一定谨慎为上，有什么都回来再说。明白吗。”

“知道了，”周羲琤笑道，“这是把我的话又还回来了，放心吧。”

“快去快回，”顾鉴舟插起口袋，向他们一扬头，“我妈今儿拾掇了一大桌子，晚上还等着你们俩过去呢。”

淮掖司令部五层只有下面的一半大，连着楼梯扶手旁边有一处平台，从平台上面能看到底下四层盘旋的楼梯。左边是几间独立的大办公室，隔过平台的右侧则是各机要办。楼道两侧的门都关着，寂静无声仿佛空无一人。夕阳从平台对面的圆形窗户中照进楼里，在空气中投下一束光柱，再落到五层的栏杆上。光柱中间隐约能看到漂浮的灰尘，也恍如静止般一动不动。

淮掖司令部设有委员会，主导五州的所有重大决策。委员会下面分设秘书处，负责辅助委员会协调安排各项事宜，比如各州司令前来述职，都要先到秘书处打招呼。

两人走上楼来，见四下无人便先去敲秘书长办公室的门，等了半天都无人回应。周羲琤转过头，刚想问靳秩徽说要不要回一楼去打个电话，门口忽然泻开一条小缝。

“你们是谁，”门缝里探出来个平头小伙子，约有二十五六，鼻梁子上夹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外面是个大黑框，“找什么人？”

“我们从沚州来，到淮掖述职。”靳秩徽道，“上周已经递过申请了，批复要求今天报到。”

厚眼镜捏着门把手，左肩抵在门框上，就露出个脑袋来。听他们这么说偏着头想了想，才道：“我只听说几天之潼州顾总参来了，其他的没听说要来人。”

周羲琤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文件来递给他，指着上面的编号要他回去查。厚眼镜举着文件上下看了看，又缩回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