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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他猝然迎上他的目光,不由得就愣住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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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五州还没有形成现在的规模,淮州还用着庭州的原名。

庭州军校便是整个五州最负盛名的军事学校,此后五州战乱,各地的司令参将大多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说桃李天下不为过。

军校在整个庭州的南边,后来经过改建,成了现在的淮掖总部。原来军校中心最高的一座教学主楼仍然保留着原来的样貌,但在周围一群林立的楼宇之间,也不能再拔得头筹了。主楼外壁砖青,内里青白,进了大门便看见两行端方的青黑行楷,下衬如雪的白墙。周羲琤在这里读书的时候,觉得前半句“执诚持善”说的很对,但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后半句叫做“远渡近观”。直到写字的人也不在了,他回望这段如潮水般起起伏伏的历史,才从中探得一点玄机。

炎炎夏日,正是训练如火的时候。毛头小伙子们顶着大太阳,身穿厚厚的作战服,在泥地里匍匐翻滚。

另一侧的操场正中,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合力举着一根大粗木头,背压得弯下去。大颗汗水从他们的前额滚落,滴到面前的土地上。光裸的背已经被晒褪了皮,露出红色的里肉来。汗水像小溪一样,沿着他们的脊背流下去,偶尔经过刚刚脱皮的地方,难免要刺痛一下。教官围着三人打转,见谁因此稍有移动,便出言训斥。

“是谁把狗放出去的!”教官绕到他们对面,鹰隼般的目光从他们三人身上渐次划过。

三个人低着头,都不应答,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何教官。”一个更青涩些的声音从教官身后传来,中间的男孩子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十几步远处军姿正立的少年人。这少年人不过十三|四岁,眉眼还没有长开,隐约有几分日后的清俊好看。短袖白色衬衫配黑色薄长裤,显出一种青葱无暇的纯粹来,让那男孩子忍不住想抬起头一看再看。但少年人毕竟年纪还小,素来又不比对面的结实,在烈日站下久了,隐约有点打晃。

“教官,”少年人的声音隐约飘过来,“是我要放的。”

教官闻言转过身来:“你不用为他们辩白,就算再在这儿陪着也没有用,赶紧回去吧。周围居民亲自把他们三个抓回来,谁也别想跑。”

“何教官,是我。”少年人抿了抿唇,“昨天晚上,我听说学校进了一批小狗,就想去看。然后……”

“羲琤。”中间那男孩子忽然又抬起头来,他喉咙干哑得发疼,但还是朝他笑了一笑,“快回去,不管你的事。”

左边的男孩也努力地挑起眼来,累的龇牙咧嘴又一脸的满不在乎,负隅顽抗得很:“回去看你的书去,你一小破孩跟我们在这儿捣什么乱,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

“谁准你们聊天了!”何教官背着手走回来,朝两人腿上踢过去,那力道远远看着也很重了,两人负着重物立刻摇晃起来,但都咬着牙一声不吭。

周羲琤远远地望着,很难过地低下头去。

“报告!”右边的男孩浓眉大眼,皮肤微黑,个子也比他们更高些,木头大多数的重量都负在他身上。他这半天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厚嘴唇紧紧地绷在一起,此刻眼睛通红,高声吼出来一句。

“程深。”何教官走到他面前,“你要说什么?”

“报告教官,是我放的!”程深吼道。

左边马上传来更高的声音,把程深压过去:“报告教官!他撒谎!”

何教官背着手急走过去,朝他腿上又来了一下:“顾鉴舟,不是他那是你啊!”

“报告!”顾鉴舟抬起头来嚷嚷,“不是我,更不是靳秩徽!”

阳光毒辣,周羲琤的视线已经开始有点模糊,隐约感觉面前的操场在向一侧倾斜。在越来越不清楚的人影中,他忽然看见靳秩徽趁着教官训顾鉴舟的档口,遥遥地向他比口型。

藏好了吗?

他眯起眼睛才勉强定过神来,眼眶不觉红了。他对着那身影看了许久,再悄悄地点一点头。

“报告教官!”靳秩徽往上一挺脊背,大声道,“是我开的笼门,他们都看见了。”

前一天晚上,军校刚刚宵禁,东侧的围墙外忽然传来几声狗叫,引得一群少年人从墙根下面探出头去。

“你看清了没有啊?”顾鉴舟抻长了脖子,拍了一把程深道,“到底是不是这批?”

程深不说话,扒着围墙仔细地看了半天,才回过身压低了声音:“是这个,我看见好几只小狗了。”

“行了。”顾鉴舟就去捅靳秩徽,“你去叫小羲琤,我们先过去。”

“别叫他了,大半夜的。”靳秩徽道,“咱们看一眼得了,回去给他讲。”

“哎呀,”顾鉴舟从摞好的墙砖上跳下来,拍了拍手道,“他念叨这批小狗都念叨好几天了,好容易让咱们给找着了,不带他看看怎么行。”说完他又看了靳秩徽一眼:“你不是连这个都没发现吧?”

靳秩徽有点不自然地一挪视线,忙打断他:“好了好了我去叫他,你们俩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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