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审判席（1/2）

与此同时，警方依然焦头烂额。

周正面前是一杯浓黑的速溶咖啡，这些天全靠咖啡和红牛吊着才能维持工作状态，他们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休过假了。受舆论关注的案子效率总是格外高，这些往往是警察同志们为了给受害人和公众一个交代，牺牲了个人生活才获得的成果，饶是如此，却往往不能使民众满意。而这一次，他们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经过两个月的高强度调查工作，却依然一无所获。不仅如此，还要应付繁琐的工作流程，层层审批汇报，周正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手指继续放在键盘上啪啦啪啦打起字来。

他的搭档熬了一宿，正在自己位子上打盹，猛然间从桌上弹了起来。

“嘛呢，一惊一乍的。”周正瞥到他的动作说道，只见胡卿月用力搓着脸蛋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卧槽，做梦了，梦见我抓着他了。”胡卿月说。

“抓着谁了？”

“还有谁啊，割喉案的凶手啊。”

“行了，赶紧洗把脸去，该干活儿了。”见年轻的搭档晃晃悠悠出了门，周正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他心中正祈求着这起案件不要变成悬案，可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身为警察，职业归属感和自尊心还是有的，他自然是希望案子能在自己手中了结。可这位神秘的凶手显然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善于伪装，狡猾地选择了安防监控都不甚严密的作案地点，而且在作案时并未留下任何生物痕迹，恐怕不仅带了手套，而是全副武装，因为现场连一根异常的头发丝都没找到。

完美犯罪是可能的吗？在侦探中，探案情节就是侦探和犯人的较量，再完美的犯罪最终都会被侦探识破，因为侦探是正义的化身，必将揭露犯人的诡计，战胜邪恶。现实中呢？孤立地看，只要犯罪者的手段更胜一筹，那么很有可能不被追踪到，成功脱逃。事实上小到盗窃案，大到连环命案，各地警方都积压着大量未解决的案宗，未来的某一天，寄希望于犯罪者持续犯案产生的疏漏，或者是寄希望于刑侦手段的不断进步，终有一天能把犯人绳之於法，可是……

周正发呆的功夫，只见胡卿月已经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个肉夹馍吃的贼香，他一边嚼着一边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周正桌上，“今天运气好，赶巧买着现做的了，赶紧趁热吃吧！”

这家肉夹馍特别受欢迎，若说它的特别之处，其实也极其简单，寻常的肉夹馍用面馍夹肉，而这家潼关肉夹馍要用现做的千层油酥饼夹上凉卤肉，酥饼腾得金黄，卤肉细腻鲜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关键是吃起来方便。

周正把快烧到手指的烟头按熄在八宝粥罐做成的简易烟缸里，掏出塑料袋中的肉夹馍和塑料杯装小米粥，一边吃着，一边看手机新闻。抓紧时间了解一下国家大事，顺便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头条：

【台风‘卜丽卡’，已造成200万人受灾，90万人已紧急转移安置。】

【曝某男星曾深夜探班女性杨莉，住所与其隔窗相望】

【男星吴博涵新电影遭恶评】

【女星吴芷颜带闺蜜组团去夜店，烟不离手】

周正一条一条看下去，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无聊，又往下翻看起了国内新闻。事实他倒是不排斥娱乐新闻，毕竟众生皆苦，人活着都不容易，选择哄着自己玩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人人都有追求轻松和幸福的权利，有人选择奶茶与巧克力，有人选择追星或者游戏。

胡卿月正吸溜着奶茶，脸上洋溢着轻松满足的笑容，今日的糖分显然已经获取完毕，“周儿，昨天说那个阿嚏什么的？查出来没有？”

“什么阿嚏啊，阿尔忒弥斯，”周正刷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没呢，早着呢，据说是用了共用的加密VPN，短时间破解不了，是加密程度很高的那种，要解密的话可能得花上不少时间。”

所谓“阿尔忒弥斯”，是他们最近在受害人的通讯软件中发现的一个ID。

几位受害者的电脑和手机都找到了，然而非常遗憾，通讯软件中的聊天记录只保存着一小部分，没有与案件相关的收获，像之前一样，刚找到线索就断了。但他们在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关联，有一个昵称为“Artemis”的人，出现在了两位女性受害人的最近联系名单里。如果说只有一受害者与之关联，那么姑且可以算是巧合，但两人都在最近与此人联系过，那就非常值得一查了。

“就没别的办法了？”

“又不是破解不了，这好歹是在国内，没有追不追踪的到的问题，只有值不值得追的问题，对方可以伪造上层协议IP让人看不到或者看到假的，即便用代理跳板跳来跳去，但终究原始数据包是从某一个机器上发出去的，就跟洋葱似的，再多的皮，层层剥皮总有剥完的时候，但要是用的国外的私人加密代理，那才麻烦呢。”

“不是那个聊天群里的人吗？”胡卿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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