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2）

无器确实是喝醉了。他在北海过了七百多年，拢共加起来也没喝过五顿酒，自从他想清楚自己心思出来找濂承，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还不算偶尔陪濂承小酌的，已经大醉了两回了。先前在花厅之时他还硬撑着，此时一出门便觉得天旋地转的，所有意识都蒙了一层雾一般，踉踉跄跄地走到濂承内府的小园子里，趴在栏杆上放空。

前院的嬉笑声他已听不到了，唯有习习风声和漫天星斗相陪。

前面那四个爱酒的又喝了一阵，濂承和洛子渊算是比较克制的，郁使君和冯伯达却一碗接一碗往肚中倒。冯伯达酒劲一上头，便一手祭出长剑，一手端了酒碗，歪歪斜斜地在中庭舞起来，甚是惬意，郁使君看他玩得开心，自己也祭出兵刃，跃到中庭同冯伯达“切磋”起来。

二人虽醉得狠了点，但一招一式都还挺较真。但冯伯达的剑是文人剑，不是用来打架的，郁使君一较真，他便落了下风。

于是，冯伯达长剑被带得脱了手，脚下一个踉跄，将整碗酒都倒在了郁使君身上。

接着，这位罪魁祸首，一点没觉得歉疚，反而耸了耸鼻子到处闻，然后抬着空碗一阵大笑，“是谁喝酒还不够，还非要去酒坛子里洗个澡才尽兴？”说着，他收了剑抓住郁使君袍子，又朝濂承道：“清洪君，这人未免也忒贪心了点……”

……

濂承总算明白为何每次冯伯达一喝酒，魏钊就如临大敌了。

好在郁使君喝了酒也从不计较这些，只愣怔了片刻，就端起一坛酒塞到冯伯达面前，“接着喝！”

濂承忙命人带郁使君到后院更衣，又让人将备好了的醒酒汤给冯伯达强行灌下，半骗半哄地带他去客房休息。

洛子渊抄着手看他解决完两个醉鬼，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挑了挑眉道：“聊聊？”

濂承知他要说什么，便引了他到内院。内院中，有一块濂承自己打理的菜畦，通常没有仆从出入，二人便在菜畦周围转悠。

洛子渊问：“你也觉得奇怪么？”

“总觉得不对劲，”濂承点头，沉吟片刻道：“若是冲我来的，似乎手段过于低劣了些。他说的那些‘证据’，只要随便一验证，便知道是真是假。”

“你倒看得开，”洛子渊一哂，叹气道，“他提供不出实际的证据，诛心手段倒是厉害，你这番就算能洗脱罪名，只怕此后在四渎更不为人见容了。”

濂承何尝不知，那日洞泉宫里松云那番话说得他心惊胆颤，只怕这一百年来的韬光养晦养出来的一点好名声，很快又将被流言盖了去。但他一向不愿为不能解决的事情耗费精力，当即笑道：“子渊你多虑了，我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能做多少事、能护佑多少生灵我自己能控制，至于旁人怎么想这等我管不了的事，何必忧心？大龙君那头，我反正无心储君之位，只要好好地做好这一方水君便可。”

当真做好自己的事便好了么？那又何须韬光养晦、处处退避？

洛子渊又叹了口气，缓了缓，才继续道：“大龙君的病，你可知道什么内情？”

濂承摇了摇头，好笑道：“我这闭门思过呢，一应消息不都你传给我的，我能知道什么内情？”

洛子渊也笑起来：“你还真是……‘事不关己’啊……”

濂承摊手道：“说得像我想管就能管得了一样。”

洛子渊失笑，“都是你有理。”

二人开始往回走，刚出那片小菜畦，濂承似又想起什么，蹙眉道：“不过，我觉得甘成颂的死也很蹊跷。”

洛子渊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不管的么？”

这能一样吗？

濂承刚要反驳，只听见他卧房方向传来郁使君焦躁的声音：“诶，禹四公子，你松手！”

两个喝高了的对上了，这是要打一架吗？濂承和洛子渊对视一眼，几乎要同时扶额，两人活了这两千多年，第一次觉得喝酒还真是误事，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去。

一进院子就见无器四脚并用，牢牢抱住刚换了衣服的郁使君，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清洪君，你……你对我……到底什么个意思啊……”

一时间，除了已经迷糊了无器，院内的剩下四只眼睛，齐刷刷地定在了濂承身上。

濂承张了张嘴，也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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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这一章了，啊啊啊啊啊，写完就立刻发了。

今天面对着雪山沐浴着高原阳光写的，藏民家的小旅馆居然有wifi，我好感动~好想在山里待一个月，然后天天按时码字，呜呜呜~

但素不可能，后面几天行程也很满，整天整天在路上，尽量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