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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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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器跟着“乌北钧”一路潜行,沿途俱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守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密密麻麻,将本就不甚宽裕的乌江水府围得水泄不通。

他在水府中东躲西藏,终于在入夜后,守卫换班之时寻了个空隙,潜入了软禁“乌北钧”的小院中。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小院中却站满了人。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老鳖摇摇晃晃地立在阶上默默垂泪,而院中众人也哭做一团。

“我等跟随公子多年,”老鳖环视众人,终于颤巍巍地开了口:“都知道公子人品心性,此时得罪权贵,公子持节不愿攀附,只怕难以脱罪,我等也难幸免。但老夫记得公子曾经讲过,人间有伯夷叔齐饿死首阳的故事。我们虽然只是水中精怪,比不得人,但好歹也听过公子这么多年教化,道理还是懂一点的。如今他们逼着我们变节陷害公子,老夫觉得各位是做不出来的。”

堂下有个年轻的小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边抽泣边问老鳖:“那玄伯,我们是要以死明志吗?”无器偏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一身青绿,一脸菜色,似乎是一只水草精,化形化得还不甚完整,腰以下一会是双腿,一会又是一根飘摇的细草。

院中的哭泣声渐渐熄了一些,老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公子也曾经说过,修行几百年我们才能有现在这么点修为,让我们珍惜这点来之不易的道行,自戕是公子不许的,不如就在此坦然等着看,那群宵小究竟意欲何为。”

无器闻言,不由地赞赏,没想到一个四渎一个小江中的管事竟能有这样的眼界见识,华夏之教化,果然非北海荒蛮之地可比。

自古慷概就义说来简单,不过是一时的义愤与意气激荡着,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从容赴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初的那点激扬过去之后,在明知是死的结局前久久徘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扛得住这点煎熬的。

无器赞赏归赞赏,却也没忘了正事,眼看着院中众人附和的声浪渐高,便寻了个时机翻身潜入隔壁的一进堂屋之中。

老鳖抬眼看了看墙头,又同院中众人讲了许久。院外的守卫似乎对老鳖十分不耐烦,进来找茬找了几次,都被群情激愤的水府众人轰了出去,那几个守卫的领头狠狠地啐了口痰在地上:“呸,不识时务的竖子,且看尔等还能嚣张几日!”

无器进入堂屋之中后,迅速地找到了“乌北钧”。他面如死灰,盘坐在塌上入定,并不在意有外人闯入。

无器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只得道了声“得罪”开始在房内翻找。

无器功夫虽然尚可,胆色也不错,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还是第一回做,一时竟有几分兴奋手抖。他先是书案上翻找,其上都只是一些寻常书籍和来往信件。

接着,无器轻手轻脚地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发现了个包裹得很认真的锦囊,其中有一缕青丝,还有一页残破的纸张,上面的墨迹已经被水浸得模糊,瞧着轮廓应是画了一枚玉佩,纹样隐约有些眼熟。

无器回想了片刻,这纸上画的,正是董乡君的那一枚双鱼纹福寿安康玉佩。

锦囊之下还有几块碎玉,看着材质应该也就是董乡君那枚上的碎料。无器掂了掂锦囊,皱了皱眉,有几分不甘心,此行竟然只有这么点收获。

他捏着锦囊又绕到书架边,开始查看书籍之中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信件。屋外老鳖似乎已经把口水说干了,众人渐渐散去,几个人影小声低语着从窗口走过。无器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正好手肘撞在书架拐角处。手一抖,将将从案上拿起来的一卷竹简竟然滑落在地上,传出“啪”的一声轻响。

无器一惊,还没来得及思量对策,只听门口传来叩门声,老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公子?”他飞快地看了塌上的“乌北钧”一眼,一个闪身从另一侧的窗户中翻了出去。

无器甫一跃出,一支羽剑横飞而至,钉在了窗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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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银香囊的钩子毫无征兆地断了,香囊摔在地上,香料撒了一地。

濂承猛地从塌上坐了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他抬眼望了望窗外,天刚蒙蒙亮,此时距无器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

“公子?”如意披衣立在门外,一脸疲态,听见里面有响动便立时起身查看。

“无事,”濂承开门,摆了摆手往外走,“我出去走走,你再歇一阵。”

三日前,洛子渊收到濂承的鱼符传书,心下大惊,却苦于被四方势力盯着,无法脱身,只好命藏身长江水府的如意先行前来。如意得了差遣,恨不能立时飞到他家公子身旁,一路沿着濂承留下的符文寻过来,不想路上又遇到几个难缠的小鬼,七拐八绕的,直到昨夜亥时末才见到濂承。

濂承当即令如意用符文传书洛子渊,把乌北钧失神和无器不告而别事都说了。

如今他用了九转紫金丹,法力尚未恢复,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尾随而来,这一村几百口人的性命,濂承实在不敢冒险,只好拖着如意到江畔,给整个流坑村下了个禁制才折返。

主仆二人睡下去不到一个时辰。

“公子,”如意忙披上衣服跟出来,神情里有几分担忧,道:“仆陪着您吧。”

濂承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禁失笑道:“我不过院里走走,如何就让你这般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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