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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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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承环顾空空荡荡的房间,手上捏着无器留下的信,全身气血尽数汇到头顶。

薄薄一页纸,潦潦三行字:

“昨日酒中化了九转紫金丹,安心养伤。勿念。”

他拿着信的手有点抖,倚在桌旁,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那天无器朝他咆哮,次日又神情恍惚地来给他上药,濂承当时便已经感觉他可能要走。只是清洪君自己也心怀忐忑,他既盼着无器走,又不愿无器走,他说不太清这样矛盾的心情是从何而来,似乎两千年的光阴里,尚未遇到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如此进退无着的。

他独自一人吹了一夜江风也拿不出个稳妥的主意,只好又多拖了一日。

濂承昨夜本想着无器来找他喝酒,要走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提了,没承想,这位直接来了个不告而别。

濂承撑着桌子坐下来,揉了揉眉心,他没时间也没精力探究无器这连日来的阴晴不定到底为何,局势不允许,他自己两千年来的行事风格也不允许。

他抬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凉水,压下心口蔓延出来的慌乱,迅速的将眼前的处境提纲挈领地捋了一道,心下拟了个大概的章程。

如今乌北钧的事到底如何尚说不好,但无器如今乍然不告而别,看似任性妄为,但又经不住推敲,着实打乱了濂承的计划。原本,他是不愿意疑心无器的,但如今时局凶险,又不得不防,一路带在身边,一来是照看着点,二来,若是无器真有什么旁的意图,放在眼皮底下反而能让濂承安心些。

本来无器实在要走,他也觉得无妨,只是临走之前竟然在酒里给他下了药,即便真是圣药九转紫金丹,也足以让他在经脉重塑的这几日里法力尽失,与凡人无异。

现下的清洪君,莫说是遇袭无法护佑凡人,连自保都难,随便来个有点法力的都能轻易将他拿下,他连给洛子渊传个信的法力都没有。

濂承举目望着天心的阴云,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从怀中掏出当日后土娘娘赐下的那半枚调兵的鱼符,反手拿起燃尽了的烛台,用尖刺划开了手心,将血滴在鱼符之上。

这是当日和洛子渊约定危难之际的传信之法,不到万不得已,濂承本不想用的。但他此时拿不准周遭情形,乌江沿岸的百姓少说也有上千人,他不敢赌。

霎时间,鱼符之上腾起一段金色的符文悬于半空之中,濂承毫不迟疑,将滴血的左手按了上去。

而留书出走的那位,此时正带着一身匆匆忙忙,蹲在被重兵围困的乌江水府之中,缩在假山之后屏气凝神。

无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望向不远处的花园,只见一布衣青年背对自己,双脚带了镣铐跪在地上,他身前则是一龙须胡的中年神官,眼角似笑非笑,开口不急不徐,问那青年道:“乌北钧,你禁足已有月余,还没有想通么?”

无器闻言,立时瞳孔一缩,仔细打量那背对着他的青年,身形确实与日前在董府见到的那位乌北钧相似。他心下疑惑,若此地的这位才是濒水神君,那流坑那位形容疯癫的又是谁?

被唤作“乌北钧”的青年垂首答道:“下官确实想不明白。”

无器分辨了片刻,这个声音比起现在董家那位清晰干净了不少,但依然听得出嗓音十分相似,那点不同,就如一人病中与康健时的差别而已。

只听得那位中年神官又道:“你神位来之不易,”他边说边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叹息道:“这么些年你颇为勤勉,与我也算是同心同德,为何这件事上偏偏与我离心?”

那青年闻言微微昂首,直视面前之人,“北钧不过是微末之流,大风来时,也就是一捧随风的柳絮,没什么作用的。甘神君您待我一向宽厚,却不知为何此番偏要勉强下官这样的小人物?”

无器年纪尚轻,北海与四渎来往也不算多,是以他对四渎的神官只认识名声在外的寥寥几位,搜索枯肠也想不起四渎之中有哪位神君姓甘,只得凝神继续往下听。

那位甘神君失笑,随即边说边冷了脸色,“你倒乖觉,我何时勉强你了?你既自知身似飘絮,就不该还妄想独善其身。”

青年声音波澜不惊,浑不在意对方那点不悦,“下官没什么妄想,不过是觉着没见过的事情,不好妄言。”

“妄言?”甘神君声音里带了几分警告,挑眉问道:“乌北钧,我且问你,自五十年前,你是不是曾断断续续地往赣江之中送过幼蛟?”

“乌北钧”冷笑着点头,答道:“是,只不过当日甘神君同我说的是您所辖的赣江水域中多处浅滩支流主事的蛟或者龙年岁太大,修行又不够,只恐再过几十年便寿数将近,需寻点资质好的幼蛟磨砺,以备不时之需。”说着,他似乎气息有几分不畅,换了个方向缓缓躬身坐在地上,仰头道:“我还想请问神君,我送去的幼蛟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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