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2）
等楚芷娴走了, 蒋芸婕回头看了楚芷漪与敛秋一眼, 说道：“得了, 虽然没让敛秋自己报复，可也算是替你们出气了？”
敛秋乖觉, 又深知自家公主与长公主关系好, 当下笑得开怀, 狗腿似的说道：“殿下可帮奴婢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若奴婢挨一巴掌，便能叫洛梅挨六巴掌，奴婢便舍了这张脸也无妨！”
蒋芸婕噗嗤笑起来, 瞪了她一眼说道：“行了行了, 我姐姐还要带着你出门呢，若是没了那张脸，看你往后怎么出门！”
调笑完，蒋芸婕又回头看了看依旧恍惚的楚芷漪, 不由得推了推她：“你怎么了？被楚芷娴欺负成那个样子，竟然还忍着，还要我给你出头？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楚芷漪瞧了瞧四周, 见没有旁人，忙牵着她，一起进了殿，叹气说道：“不是我愿意忍着, 只是父皇身子都这个样子了, 成妃与楚芷娴一贯爱告状。我受些委屈不要紧, 若是闹得父皇不安宁可就不好了。”
蒋芸婕听她这样说，倒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对楚炎真没什么真感情，可楚芷漪不一样，那是她亲爹，她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然顾忌多些。
相比起来，楚芷娴还真是不如楚芷漪多了。亏得平日里成妃与楚芷娴，哄得楚炎真更疼爱她一些。
细细一想，前世今生，成妃与楚芷娴都是这样自私自利，一味的索取尚有不满，又怎会感恩呢？只楚炎真并不算个好父亲与好丈夫，不懂得明辨是非，只按照自己的喜好与固有的思维去看待后妃孩子们，偏心至斯，也难怪后宫不稳定，儿女闹翻天。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好皇帝，若是个好皇帝，当年就不会心有不甘的留她活在世上，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那些有异心的旧臣退路。前世那些，真的是苦了楚哲瀚。
不过也得亏他心软，这才叫她能活着。
知春端了茶过来，显然是已经得知外头的事，颇有些不高兴的瞪了敛秋一眼。敛秋吐吐舌头，她不如知春稳重，今日若是知春在，定然是会拉着公主先走。也不如其他大丫鬟自持，便是受了气，公主不说，她们也不会动。她沉不住气，竟急急的替公主辩白。
若非长公主来了，她可就要白白受那一巴掌了。她挨巴掌事小，打的可是公主的颜面呢。
楚芷漪挥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我与长公主要单独说说话，你们出去吧。”
等宫女们都下去了，楚芷漪方期期艾艾的说道：“芸婕……你说，表哥今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通了？”
蒋芸婕无语的看着她，原来这孩子根本不是觉得袁世子一事让她丢脸了，而是在想楚泽！
楚芷漪说道：“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我从前喜欢朱庆晋，后来移情到他身上，他觉得我……觉得我水性杨花，可今日，我见他如此这般，竟……”
蒋芸婕打断她的话：“首先，你不是水性杨花，你不过是天真，听信了朱庆晋那人渣的花言巧语。再者，楚大人不是那种恶意揣测之人。不过大姐姐，就我看来，他绝不是想通了，更不是想要接受你！”
“为何？”
蒋芸婕琢磨着，别看楚芷漪面上大方，其实根本就是个死心眼，哪怕有一丝希望，她就会去幻想。不行，她一定要打断她的旖思。
“若楚大人真的有意，便不会拖到今日——你别说他是才调查清楚的，以他的本事，定是早就知道的，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将那袁家摆到明面上来，让他们没办法私下解决。不然那袁家定能瞒天过海，将那外室处置清楚，再来求娶，十有□□，也还是成的。”
楚芷漪犹豫着又问：“可……这不正是说明他……他……”
“说明他心思细腻，处事果断。其实，今日他定然也是瞧着袁世子的表现了。若袁世子真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意那个外室，被逼迫尚主的，楚大人也不会用这种激烈的法子。偏偏袁世子得陇望蜀，一面想着外头真爱，一面想要尚主的荣耀，别说楚大人，就是我也见着生气！”
蒋芸婕小心觑着楚芷漪的脸色，见她神情恍惚迷惘。
她咬咬牙，再接再厉：“大姐姐，今日楚大人说的话，你可听清了？虽然父皇还没准许他离开，可他已经明明白白表示了，他把手中的案子了结了，就不做了！”
楚芷漪身子抖了抖，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伸手抓住蒋芸婕的手，说道：“芸婕你说，为什么我的感情，就这般多舛呢？”
蒋芸婕将手覆在她手上，叹了一口气：“感情大抵都是折磨人的吧，我也想不通。”
楚芷漪恹恹的靠在椅背上，眼角依稀闪着泪花。
蒋芸婕张张嘴，想说鼓励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前世楚芷漪不幸福，可她也不知道怎样让楚芷漪找到幸福。
那边楚芷娴嚎啕大哭着跑到成妃宫里，气急败坏的将今天的事儿一股脑说出来。
“母妃，母妃，我真是气坏了，你瞧瞧蒋芸婕那个小贱人，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竟然……”
成妃恼怒的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好意思哭？多大的人了你，这都定亲了，怎的还这般冲动？我问问你，无缘无故你跑去大公主那儿做什么？”
楚芷娴恨恨的说道：“我就喜欢看她丢脸，今日她丢了这样大的脸，我当然要去狠狠踩她一脚……”
成妃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丢脸？她怎么就丢脸了？她是运气好，这些事儿你表哥在事情落定之前就翻出来。若等亲事定了，尘埃落定之后再闹出来，甚至等她婚后才知晓，那才叫快活呢！”
楚芷娴一愣，很快的也反应过来，有些失望的说道：“是啊，偏偏还没定下来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对楚芷漪压根没影响……”
成妃皱着眉头，又道：“娴儿，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三哥的事情一成，你还怕不能把楚芷漪踩在脚底下？但是现在，你父皇身子不好，又总去宠着珍妃那个贱人，连带着我也落不到好。我都要夹紧尾巴做人，你更要小心谨慎啊！”
楚芷娴瘪了瘪嘴巴，不自觉的声音小了许多，说道：“其实我也没怎么样啊，我不过说了几句，我就是想闹起来，楚芷漪那个性子哪里是藏得住的？她定要大闹一通，父皇生病了哪里有空管？肯定是要狠狠斥责她的……”
成妃瞟她一眼：“然后你再放出风声，你姐姐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是不是？”
楚芷娴懊恼的说道：“谁知道今天她抽了什么疯，竟然忍住了，我打了敛秋一巴掌，她都忍住了……”
成妃若有所思的说道：“没想到楚芷漪这个丫头，还挺有良心的……”
楚芷娴没听清母妃的话，兜自懊恼着：“本来我还想算了，偏偏蒋芸婕那个小贱人……娘，我与蒋芸婕势不两立！你知不知道，那个小贱人打了洛梅六巴掌，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成妃皱眉说道：“蒋芸婕打了洛梅？蒋芸婕虽然不怎么安分，但不怎么爱多事。你是不是惹着她了？”
楚芷娴说道：“我怎么会惹着她？我听您的话，目标可一直是楚芷漪的……定是上次我借高凝香害她的事儿，她怀恨在心，这是蓄意报复。哼，我就知道她是个狡猾的。”
她想一想又说道：“哼，还说她与太子哥哥没什么，我看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一会儿与唐亭民，一会儿与太子哥哥……母妃，你没瞧见吗？今日三哥竟然也求娶她！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二个都迷上了她，不就是那副皮囊好看些吗？”
想到这里，楚芷娴磨磨牙，心中也愤愤不平起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公主，都是一样大，吃穿用度也一样。为什么那个贱人皮肤就要白上那么一分，腰儿细上那么一分，个儿高上那么一分……
又想到那双大些的眼睛，小些的脸蛋，楚芷娴的嫉妒心简直就要扑出来了。
“哼，若是隔几岁也就罢了，偏偏我俩差不多大，同时公主，她就是要比我出众那么几分，太气人了……对了母妃，你知道她今日说什么吗？她说她是堂堂长公主，我只是个庶公主，她有什么资格那么说？她从前不也是个庶公主，靠着爹娘都死了，父皇怜惜她，才叫她当上长公主的……不行，我现在就去寻父皇，叫父皇看看清楚，他的怜惜，换来了怎样的狼心狗肺！”
成妃不耐烦的拉住她说道：“娴儿，只许你以权压人，就不许她这么做吗？你父皇病了，后宫什么事都是珍妃做主，她是个只会和稀泥的。今日你也瞧见了，你父皇有心想让皇后主理宫权，若落到皇后手上，你以为皇后会向着你？”
楚芷娴偃了半晌，不高兴的说道：“那个贱人勾引她儿子，难不成她还护着贱人不成？”
即使这么说，楚芷娴心中也清楚，就算蒋芸婕与太子哥哥再怎么不清不楚，皇后再怎么恨蒋芸婕，她与蒋芸婕之间，皇后是绝不会护着她的。
等蒋芸婕回到玉明殿，已经是傍晚了，除夕夜是要沐浴的，驱一年的浊气，迎接新的一年。
飘雪早就备好了热水，一群宫女们给她沐浴，将头发绞干，头发身体都擦上香膏，又将她送上床，这才退了出去。
今夜是柳絮值夜。
蒋芸婕等她们都退下去了，外间没了声音，便坐起来披了外裳，到桌前坐着发呆。已经亥时末了，听闻民间有守岁的习惯，宫里却是没有的。
楚炎真今日被气很了，也不知此刻怎么样了，楚哲瀚呢？是陪着楚炎真，还是在与楚哲瑞一起谈论政事？
除夕旁人休沐，一国之君主却还是要忙碌的。如今楚炎真身子不好，楚哲瑞受不了累，国事还是要楚哲瀚来处置的。
不知不觉，枯坐了一个时辰，听得窗户一阵轻响，进来的影子却是一愣。
楚哲瀚压低声音说道：“你怎的没睡觉？是在等我？”
蒋芸婕小声应了声，低着头不言语。
她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坐在桌前，与她面对面。外头的宫灯不甚亮，只能依稀辨得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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