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三合一]（1/2）
星芒卫视的综艺结束之后，按理穆乘应该回归正常的拍戏工作。陈兴正在接洽一个知名导演的武侠电影, 当他把导演有意穆乘出演男一号的消息告诉穆乘之后, 对方短暂的沉默要他推掉。
陈兴不明所以,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个角色明明很适合你。”
穆乘自然不能告诉陈兴实情, 只能搪塞他最近累了，想要去国外休息一段时间。
陈兴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他握着手机离开片场, 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控制不住自己拔高音量, “你在想什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你的事业上升期？”
穆乘被陈兴突然震声吓到，他站在窗边突然觉得腰酸，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于是他跟陈兴说,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但我最近感觉到好累，我想要休息一阵。”
自从出道以来, 穆乘的路线一直都是明确的, 他也的确能吃苦，未走红时也是一部戏接着一部拍, 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就连他后来结婚都没有耽误拍摄。他从未喊过累, 所以当他这次开口, 陈兴突然就心软了。
他做穆乘的经纪人这么久，早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了，于是有再大的火气这会儿也发不出来，他问他，“是不是这几年行程太满，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穆乘摇头：“没什么大问题，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仓促，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陈兴，谢谢你。”
电话挂断，穆乘仍站在窗边发呆，他想着撒谎就撒谎，但也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不然他一定会被当成一个怪物一样对待。毕竟谁能接受一个身体畸形的男人怀孕呢。
顾峥铭推门进来的时候，穆乘正站在清晨照进屋内的稀薄阳光中发呆，他侧脸对着门口，白皙的漂亮脸蛋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纤长的身躯单薄，仔细看能看到肚子把睡衣顶出一个小包来。他听见动静便转过身来，顾峥铭看的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眼前人会一触就碎的错觉。
“陈兴刚刚给我打电话了。”穆乘看着顾峥铭开口，“我都跟他说了。”
顾峥铭见他一只手撑在腰侧，知道他又被累得难受，便上前替他轻轻揉|捏，边低头看他肚子边跟他说，“陈兴会理解的，你不用顾虑太多，等过两天声明一发，咱们就直接飞英国。”
他们面对着面，穆乘让顾峥铭捏得舒服，扒着顾峥铭的手腕朝对方身前靠了靠。顾峥铭以为自己手劲大扯了他身子，一惊停下动作，抬头看见穆乘正直愣愣盯着自己看，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汽，要哭一样。
顾峥铭突然就丢盔弃甲，抱着穆乘的头一把把他摁进怀里，他瞬间想要妥协，想着就这一个了，这个生下来就再不要了，又想着什么孩子不孩子，他本来的计划里也只有他跟穆乘两个人，他却意外让他怀孕，这会儿也真想替他受着。
虽然不说，但是顾峥铭也知道穆乘在担心什么，如果说面对陈兴不算什么，那接下来还有他的父亲，还有喜爱他的粉丝，还有无数期待他新作品的观众，声明一发他们一定会失望，穆乘长这么大，还真没做过什么让人失望的事情。
唯一的一次他险些把自己与粉丝至于对立面，是他在“出轨门”事件后公然发微博表示支持顾峥铭。
穆乘因为对顾峥铭的爱，已经牺牲太多。顾峥铭在这样的思绪中突然恍惚，他不得不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我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他，为什么……
穆德允在知道穆乘他们从玉城回来之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似乎想要缓解那日吵架带来的尴尬，但到底从年轻时候就没有服过软，道歉的话也是磕磕巴巴，最后也是要他回家吃饭。
穆乘想他父亲这个电话也是及时，不然他也会回去跟他说要出国的事情。
顾峥铭开车同他一起，到穆家宅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进门穆德允正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扭头见着穆乘和顾峥铭一起进门来，也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回来了？
穆乘应了一声，换了鞋向屋内走，转眼瞥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子菜，几乎全都是他爱吃的。
顾峥铭也跟着穆乘往里走，走到他旁边看着穆德允叫了声爸。他跟穆乘吵架之后就没再跟他来过这边，他也知道穆德允现在对着自己仍然有气，但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即使所有的绯闻都已经澄清，顾峥铭也不觉得自己毫无责任。
穆德允点头示意他们坐，这才反应过来穆乘还穿着肥大的长袖衬衫，他以前鲜少穿这样不合身的衣服。正值盛夏，穆德允又怕他热，于是问道，“怎么穿得这么多？”
穆乘没料到他父亲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他，还好顾峥铭反应快替他答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冒了，出门就给他穿厚了些。”
穆德允没起疑，眼中担忧不掩，嘱咐以后注意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一起到餐桌上吃饭。
气氛比想象中要自然。
但穆乘这次来并不是单纯想要缓和那天一巴掌所带来的不快，他吃了几口就不再吃，放下筷子看着穆德允，说，“爸，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他仍然用的是商量，似乎还是不想把关系搞得糟糕不堪，虽然早就料到他顽固的父亲一定不能安然接受。
穆德允抬头看他：“什么事？”
穆乘说：“我想过两天到国外去。”
穆德允见穆乘表情严肃，以为什么事情，听他说完便笑着看他，“有国外的工作了？去啊，这是好事。”
“我的意思是我要去国外休息一段时间，大概要一年。”
穆乘话才说完，穆德允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收了，他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穆乘便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商榷，像是早就做好的决定，这次来只是来通知穆德允他要这么做了。
穆德允几乎是在穆乘说完的一瞬间就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他激动起身盯着穆乘看，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倒像是看一个仇人。
顾峥铭让穆德允的反应吓了一跳，猛地起身把穆乘从凳子上小心拽起来拢到身后，自然的保护姿态。
“爸，您这是干什么？”顾峥铭没有听穆乘谈论过上次他跟他父亲的争执，自然不知道这对父子的矛盾险些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所以现在对着穆德允的反应，顾峥铭着实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出国最大的阻碍会来自于穆乘的父亲。
“谁的主意？”穆德允见着顾峥铭这样护着更是来气，想着他本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自从跟顾峥铭在一起，似乎就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这样软弱而任人摆布的穆乘，再不是穆德允希望他长成的样子。
“是我。”顾峥铭主动承认，“小乘他压力太大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决定带他到国外修养一段时间。”他说完淡定与穆德允对视，穆德允甚至觉得似乎从他开始违背自己的意愿宠着穆乘挑食的毛病开始，就在挑衅暗示他要把穆乘据为己有。
所以穆德允在顾峥铭说完这句话之后真正的勃然大怒，他骂他混账东西，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替他来做决定？！
顾峥铭仍旧不明所以，但好在仍能淡定直视穆德允，他有些不解当一个父亲在听到自己的孩子身体抱恙之后不去关心他而是愤怒的指责。
这太反常了。他开始觉得他们上次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穆乘推开顾峥铭直面他父亲，他与他对视，说，“这是我们共同决定的结果，这次来也不是和您商量，因为这趟国我必须要出，我也不奢望您能理解，因为你压根就不理解我。如果您还当我是您儿子，还想要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
他这话说得决绝，才说完穆德允就变了脸，他突然开始在桌边踱步转圈，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发不出来，手都气得发抖。
“你好啊。”他最后还是站定开口，“合着你是来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的，嫌我管着你了，那早些时候我对你的栽培就都不算数了？我倒要问问你想要干什么，大好的上升期你去给我在国外待一年，我还真不知道你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病了！”
他这话说得实在伤人，像是撕破了父子间最后的脸面，穆乘早就忍不住，见他父亲这么说毫不犹豫地回他，“我是没病，但我也要去，从此以后，我的事情都不要你管，你就守着你的回忆你的私心过日子去吧！我是我，不需要为你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买单！”
他这话才说完，穆德允和顾峥铭都是一愣。
他们那天还是不欢而散，穆乘早没有心情安心结束那顿饭，说完便在他父亲的怔愣中转身离开。
第二天他便发了微博，宣布他会暂时停工出国修养，等状态调整好会再回来。他的声明一出，一下子就占据了微博头条。人们纷纷猜测穆乘毫无预兆的突然出国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身体抱恙的传闻或者有任何想要暂别演艺圈的打算。
这太突然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穆乘没有给再多的解释，顾易那边发的声明也直指穆乘只是想要调整而没有什么身体问题，他们希望大家放心并且期待穆乘回国后再带来新的作品。
虽有遗憾，但好在粉丝都尊重他的决定。
在那之后他们本来想再回一趟顾家，但念及老人家心细，问来问去难免不会问出点什么，所以也只在电话里做了简短的道别。顾淑访以为穆乘真的是生了什么病，紧张地跟他说要去看他。穆乘只好安慰她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最近工作太累想要休息罢了。
老太太再问也没问出什么，最后也只有嘱咐他到了国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并且经常打电话回来。
穆乘都一一应了，挂断电话之后才觉得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仓促了。但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更大，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启程的决定在三天之后，为了躲避狗仔，顾峥铭交代杨喆订了凌晨飞往布莱顿的机票。但即使这样也全副武装，穆乘整个人掩在肥大的黑色风衣墨镜之下，让顾峥铭拉着进了机场。
顾峥泽特地赶来送他们，他其实是不相信穆乘所发的声明内容的，但是他又实在问不出什么，还好这次穆乘出国有顾峥铭陪同，才不至于让他怀疑是他们的感情又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其实有些怪他大哥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了综艺结束会回来掌管顾易，却临时放了他鸽子。但顾峥泽也不好说什么，他觉得穆乘和他大哥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不说，他也不好问，但只要他们好好的，顾峥泽便觉得自己受点累也没什么。
顾峥铭对着顾峥泽也有愧疚，于是在他们将要告别之际给了他一个拥抱，他跟他说，“这一年辛苦你，加油放手去做吧。”
顾峥泽“嗯”了一声，就着姿势拍了拍他大哥的后背，抬眼看见穆乘正朝着这边看过来，即使半张脸都掩盖在墨镜之下，但顾峥泽还是看出来他在对着自己笑，于是他回以穆乘一个大大的微笑，并在他大哥耳边小声说，“你也加油。”
简单的道别之后顾峥泽看着他们没入机场拥挤的人流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觉得沉重，他自小很少和什么人道别，就连穆乘和顾峥铭结婚之后他也经常会到他们家里去，但这次一年时间的分别，再见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他在这样的伤感中转身想要离开，却在不远处见到一个熟悉的急奔而来的瘦弱身影，他跑得很快，几乎像一道箭一样略过周身的人和物，却在仰头望向登机口之后突然停下来，然后蹲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顾峥泽迎着他走过去跟他说：“穆乘已经登机了。”
时睿抬起头来，通红着一张脸看着顾峥泽。他在穆乘发微博之后就知道了他要出国的消息，他不敢告诉扈敏，但不知道她怎么还是知道了，但还好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直到那天时睿听到她在梦里呓语着什么，他走近去听，扈敏微弱的声音中在重复喊一个名字，乘乘。
“对不起。”时睿平复呼吸之后才站起身，他面对着顾峥泽跟他道歉，“我说过不再找穆乘的，我这就回去。”说完也不等顾峥泽反应转身就要走。
“时睿。”顾峥泽又叫住他。
时睿转过头来。
“你母亲还好吗？”顾峥泽问。
时睿没有立刻回答顾峥泽，他面对着他沉默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勉强自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挺好的。”他说，“谢谢你的关心。”
他答得云淡风轻，但顾峥铭还是看到他转身后偷偷用袖子擦眼泪。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顾峥铭还真的不敢相信时睿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情绪。
于是他上前胡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在时睿望向他惊讶不解的眼神中跟他说，“哭什么，难看死了。”
时睿红着眼睛瞪他：“干嘛还不许人哭了，资本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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