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2）

再一次见到李梦，她还是那副有些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她像是白了一些，肤色更像三十五岁的她了。说不定是时空穿梭的结果。

她几乎是以逃出马戏团铁笼的狮子那样的勇猛闯进来的，挣脱了门外几人的追捕。见状，老王想必是也没心思再去按照条例或者规则或者说伦理什么的来办事了，她对门外的人挥挥手，给李梦请了进来。

“小芸姐！”李梦扭扭捏捏的走到我们跟前，先跟张小芸打了招呼，两人热切而又亲昵的拥抱片刻，她笑嘻嘻的对我说道，“怎么才来？就是蜗牛也早该到了。”

“蜗牛是无论如何没办法从二十世纪爬到二十三世纪的。”我回道。

“理论上的蜗牛或许可以。”张小芸道。

“行动上的蜗牛，你！”李梦朝我撇嘴。

说老实话，终于见到她，比我预计的心里还要高兴不少。我已然有些离不开她了，这不骗人。与她的相处模式和我与恋人约会是不同的，怎么表达才好呢？我是有些羡慕李梦，十五岁的李梦，莫如说，仰慕她，思想上的一部分希求着她能够带给我的能量。

她穿了一身让人很不得要领的衣服，没有特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短裤。料子熠熠生辉，哪一件看上去都像是刚刚买回来的。说不定凑近了还能闻到化纤制品的特有气味。然而哪一件都很合身，这就是二十三世纪的衣服，我想。李梦穿着这样奇奇怪怪的衣服，一点也不显得窘迫和不合时宜，让人觉得二十三世纪的十五岁少女大抵就是这样的。

我非常羡慕李梦，十五岁的她永远有着常人不能匹敌的好奇心和活力，散发着犹如刚采摘下来还带着水珠的樱桃那样新鲜活泼的氛围。她能适应各种状况，各种变化，很快就会适应二十三世纪的生活，说不定已经成了地道的二十三世纪居民。这样的她，看到的一切也注定和我看到的不一样，说不定，我羡慕的就是她看到的那个世界。

我像她一样年纪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少年，不爱交朋友，脾气古怪，虽然也只有那一阵子，可就是因为那一阵子，我不知错失了多少。而那时的我也完全影响了现在的我。李梦则不一定，或许正如她所说，再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变成X梦，另一个新的她。

我冲着她笑了笑。

“傻里傻气！”

傻里傻气。

“本来不应该让你们见面的。”老王说，“看上去那并不可能。”

“我就说，他们一定来找我。”李梦对老王说道，“徐老师，哦，老王老师，喂喂，我倒糊涂了，到底是哪一个嘛！”

老王说哪一个都可以，哪一个都不是真名。

“不过是代号罢了。”她说，“是作为某个身份而用的代号，既然身份都是假的，代号的意义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随你们怎么叫。”

“可你到底是谁呢？”我问。

“二十三世纪的居民，”她说，“一个注定会消失的人。”

得得，我想，又是一个现代派。

老王说，是时候让我们做个正式的告别了。接下来的事情，决不能有1999年的居民卷入，再者说，李梦年纪还是太小，哪怕是一个能自己在音乐现场和小酒吧里泡一晚上也不害怕的十五岁，李梦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她应该睡一觉，做个甜美的梦，继续去爱着她爱的人。张小芸估计也是同样意见，在听到告别这个词的时候，她显得很是忧愁，但没有反驳。

“你们管不着我，24多少多少年的人，怎么能管1999年的人呢？”李梦抗议道，“再说，这儿可不是学校，你还说带我们去上海不也没去成，大人们一个好东西都没有！来吧，我已经知道的够多了，不然怎样，把我灭口不成？好哇，尽管来啊！”

“这也是为了时间的秩序，我们人类的时间秩序。”老王说，“李梦同学，这你可明白？请别见怪啊，一定要清除你的记忆，既然如此，我实在不觉得你有冒这个险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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