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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钿车催去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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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薛素依言跟着姬越,到后院去见自己的妹妹裴婕。m.dizhu.org其实他跟裴妃只是表兄妹,而且年龄差得也不少,但因为裴婕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情分格外亲厚一些,连平常的称呼上都直接按着姊妹兄弟的习惯来。要说起来,薛素真正被调到王府里做幕僚,还是从裴妃嫁过来之后。这当然是一种“缘裙带以进取”的事情,或许要获讥于正人君子的,尤其薛家兄弟本身并不知名,如果要走荐举之路,恐怕再过十年二十年也轮不上他们。

幸好薛素这个人面皮确乎不薄,被说了的时候,也只是淡然不以为意,反倒跟姬越说:“这也是难免的事。连汉将军卫青那样的人才,不也一样逃不过被人议论么?都说他是靠着皇后卫子夫的缘故幸进的。虽然如此,也没耽误了他跟匈奴人打仗就是了。要真的这么说,某宁可缘裙带幸进,也不愿意埋没于黄土。”

姬越平时见多了矫饰的人,薛素这种不加遮盖、把脸皮的厚度全暴露出来的说法倒反而罕有,令他闻言难免为之一笑。但那些话在姬越听了只发一笑,在薛素而言,却真正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才自己体会出来的生存之道,自不待言,这又是另一重人间冷暖。

不过,他们郎舅两个人之间,关系一直是亲近的。就比如现在,其实按照规矩,薛素年纪已经不小了,裴婕又早已经嫁为人妇,他们两个本来不应该多见面。就不说别的,姬越如今身份日益贵重起来,他的妃妾又岂能到处去见外人了?但姬越也从不跟薛素提这些规矩,他两个一应相处,全依照没有进京以前的旧例。----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两个人过去的时候,裴婕正倚在床头看书。她见到丈夫和表兄来了,只是放下书,亦并不起身,想必是因为这种拜访对主客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了。姬越先坐在了床边,先抬头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说:“我说你将养了这么长时间,这几天气色好了很多,或许是快好了,如澄就想来看看你。”

裴婕倚着枕头,双手交握着搭在身上。她长了一副很沉静的面容,听姬越这么说,便对薛素笑了一笑,寒暄了几句。寒暄之后,两人双双沉默了,裴婕本来想再找点什么话说,一时竟也没找出来。这“没找出来”的感觉在她喉咙里梗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竟像一记重锤敲在心口,令裴婕气息一滞。几乎是立刻,她的心情便黯淡起来。

薛素跟她从前是很熟稔的,这一点在她婚后本来也一直未曾改变过,可是最近,居然也沦落到了找不出话说的地步。这全要怪她卧病了这许久,连着几个月都没出去见人。不光是身子不方便下地走动的事,而是一旦这样虚弱乏力久之,她就连多说话、多见人的兴味都全消减了,整个人都很虚浮,变成了一片绵软的游魂,被闷着,闭居在这屋子里,早已经同真正的人间隔绝了。

这样想着,裴婕不禁沉默着垂下了头。她知道姬越的用意。姬越是偶尔捡着她气色好的时候,叫她见见亲戚。她不相信姬越真的认为她在恢复了,那怎么会呢?他们至今都是同床共枕的,姬越不会不了解她的病症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薛素站在一边瞧着裴婕,自然不知道她心里这些百转千回、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当裴婕是因为闲居日久,所以性子也闲得越发冷寂,不习惯和人说话了;要不然就是看了太久书,看得累了。裴婕仰起脸来望了他一会儿,他很恭顺地低垂下眼睫,两个人避免了太过直接的对视,待裴婕不那么灼灼地盯着他了,他才放平了目光,神情也自在了起来,找一些宽慰的话来说。

当然也说些跟以后有关的事。譬如等病好了到城外去玩、给别的姊妹写信之类的,都是些生活上的琐碎东西。多半是薛素在说,裴婕毕竟气力不足,所以并不多话,只睁着眼听着,模样很认真、很感兴趣似的。她听到薛素说起自己弟弟的事,什么习武的日课啦,,便多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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