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吧（1/2）

纪胜权沉默地打开夏申发给他的视频录像, 将录像从头播放一遍。

阿洛伊斯站在婚礼司仪的右侧，厉景煦站在左侧, 两人胸前别着玫瑰相对而站。

阿洛伊斯半阖着眼看着地面，不肯抬眼和任何人对视，厉景煦沉默地盯着纪怀阑的发顶。

这是厉景煦对他的报复！用一种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对他进行报复！

纪胜权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双手一直握成拳状，他不敢想厉景煦对阿洛伊斯有几分真心实意, 也许一分都没有。

都是因为厉景煦他和阿洛的关系才会那么僵。

纪胜权想起呆在厉景煦身边的纪怀阑，合上眼听着录像里面嘈杂的声音。

结婚的当事人没有人重诉誓言, 厉景煦僵硬地帮阿洛伊斯戴上戒指, 阿洛伊斯犹豫了很久才握住厉景煦的手帮他戴上另一枚戒指。

所有画面在纪胜权的脑海里重现，他哑声呼唤仆人：“来人，去订今晚上的机票, 所有人一起回去。”

“好的，先生。只是恐怕现在订票航班时刻会有些尴尬。”

纪胜权站起来把录像关了，回答强硬：“不管多晚, 我们都要尽快离开。”话落他看了一眼天色，晴天, “我现在需要出去办点事情，你们把行李打包好, 我们在机场会和。”

“好的。”

纪胜权随身携带自己的证件, 到S市最有名的律所聘请了一位律师。

“我名下有一处祖宅, 想要赠予别人, 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希望你能够帮我把后续事情进行下去。”纪胜权跟律师说清楚自己的来意, 律师拟好文件后他进行签字，最后留下纪怀阑的联系方式，“你明天再联系他，告诉他我已经出国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为人懦弱怕事，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阿洛伊斯，他的儿子天赋异禀，前途无量，生生被他折断了翅膀，甚至间接因为他失去了性命。他恨自己，也恨纪栖启。

纪胜权靠在沙发上，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他往窗外看，高层的景色十分漂亮，一条江水穿越整个城市，有生之年他不会再回来。

比起A国，这座城市带给他的冲击更大，更让人伤心。

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纪胜权慢吞吞地回神，感觉自己在短短的时间苍老了太多。

纪栖启的电话。

纪胜权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没有挂断，也没有接通。

“律师先生，那我就告辞了，事情都托付给你。”

“您放心。”

纪胜权一路走出去，手机不断振动了几个周期才停下，他收到短信，纪栖启愿意再让一个点给他。

不过这没有什么意义。

“纪栖启，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往来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这幅画的交易与我无关。”

纪怀阑收到律师消息时有些惊讶，纪家的那座老宅他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未踏足过，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

“他……为什么要把房子给我？他又不知道我是谁……”纪怀阑和律师先生约好时间，还是不解，他迷茫地看向厉景煦，希望对方能够给他一个回答。

“你先收着。”厉景煦也不知道纪胜权打什么主意。

“律师说他昨天回去了。”纪怀阑曲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觉得很不真实。

“不知道这边纪栖启能够稳住那班人几天，画纪胜权一定没有给他。”

纪怀阑垂头说：“我不能相信他……”

厉景煦摸摸他的头：“你相信我，我让你相信他你再相信。”

纪怀阑点点头，把下巴搭在厉景煦的肩膀上。

“房子我直接卖了吧，反正也不会去住。”

厉景煦拍拍他后背：“这周末我先陪你去看看。”

纪怀阑没吭声，算是答应了。

周末纪怀阑拿着从律师那儿领来的钥匙和地址，有些紧张地坐在副驾驶，眼神游离，四处乱晃。

“他会不会在里面留了什么给我？”纪怀阑很不安。

厉景煦宽慰他：“他不知道你是谁，他要是不回来，这房子只能送你。面积不小，但不值钱。”

纪怀阑这才稍稍安心。

厉景煦用钥匙开门，纪怀阑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屋内走去。

庭院里的绿植经过修剪变得整整齐齐，纪怀阑一脚踏入正厅当下愣住。

一幅格格不入的油画挂在古色古香的正厅最中心。

正是那幅《玛丽夫人》。

纪胜权以为纪怀阑不懂画，看不出什么名堂，这幅画上沾着阿洛伊斯的血，纪胜权不想要了。

“是我画的。”纪怀阑站在门口没有动弹，静默地盯着那幅画看。

事隔经年，再看这幅出自自己手下的话纪怀阑觉得心底百味杂陈，汇聚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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