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不远处。

“你怎么没有杀人灭口？”穆斜阳很不满意秦元的话，“什么叫杀人灭口？我这叫替天行道。”

“好好好，你这是替天行道，怎么只行了半道？”

“我要杀了人，你又该说我心狠手辣，怎的如今我按照你的心意做了，你反而不觉得我做的好呢？”

秦元背着手走在后面，声音悠悠然传来，“我的心意，真的这么重要么？”

“那当然了，”穆斜阳紧追两步跟上，“毕竟是我三弟，胸中怀了家国天下，我要是做的过火，想你也不会理我吧。”

差点撞到了秦元的后背，穆斜阳摸了鼻子，“怎么了？”

“二哥，我觉得这外面与秦府，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同。”

穆斜阳微微颔首，“啊，是么？嗯——或许吧，除非——”

“除非什么？”

“人心险恶，到哪都是一样，除非。。。”

“除非什么？”

浅浅一笑，“除非逃到荒山野岭，再也不理尘世不就好了么？”

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东西晃了眼。

“刚才打架的时候，不小心从你怀里脱出来的，”秦元重新将布包包好，穆斜阳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人虚晃一枪。

“二哥，这东西这么好，我也想要。”

穆斜阳挠了头，“这好办，待我们回去的时候，路上再买一个便好。”哪知去拿的时候，才发现秦元的手劲一点不小。

秦元眼神深沉，“若我说，我就想要这一个呢？”

对面抓的手逐渐松动，穆斜阳一点点松开手，顺势将东西递过去，做了大大方方的模样，“你若是真的喜欢，那我便赠你，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好的。”

秦元粲然一笑又将东西递了回去。

“我逗二哥玩玩而已，你竟当真了。”

穆斜阳哑然而笑，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能再问一遍，“若你喜欢，拿着便好，一只簪子而已，算不得什么贵重。”

秦元背了身子，左手将簪子递出去，看不见他的表情，说话依旧平淡。

“我说了，我是逗你而已，不必这么当真。”

秦元的余光隐隐约约看到穆斜阳重新将簪子包好，又将眼光眺望远方。

“二哥，我们出来也很久了，该回去了，”像是怕被穆斜阳拒绝一般又加一句，“该看的风景我都看了，至于看不到的，你也说了，不该太过执着。”

千言万语，终于化成了一句浅浅的低叹。

“嗯，也好。”

一行人匆匆回去，杨竹的身影却逐渐停住，“你们先回去吧。”待到身后的人退下，杨竹的声音含了疲惫，“出来吧。”

看着纹丝未动，第二声更像命令，“你这跟踪的手法太拙劣，让人看着心烦。”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从旁边的破筐之中爬出来，满身全是泥土污垢，杨竹皱着眼睛替她擦干净，嘴里面却不忘苛责，“叫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怎的又出来惹是生非？”

“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么？我们就这么平平淡淡生活，把那些家国乱世统统抛开，简简单单活一生有何不好？”说话的人盘了胳膊有些生气，“可是看着你刚才那样子，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哪里像你说的给个教训？还找人做你替身，还好那个家伙看起来就是肥身圆腰猪模样，连你壹分功力都没有罢。”

“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臭词乱用还颠倒是非？你明明看见了我放他们一条生路，却还来这里喋喋不休，到底我是你哥还是他们是你哥？”扔了手帕就要走，身后的人又急急忙忙

跑步上前环了他的胳膊，“当然你是我哥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哥哥还不行么？”

杨竹顿了身子，语气阴阳怪气，“那秦方呢？你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叫着秦大哥，怎的如今想通了，决定弃暗投明？”

女子满脸娇羞，看上去就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模样，只不过眼角笑起来有些涟漪。

“那是秦大哥，以后必是我的夫君！所以啊，你还是为了我这个妹妹着想，不要和他们打了成不成？”话说完又松开胳膊往前走去，走着走着还不忘做个鬼脸，“还有，秦大哥又不像你，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亲生的大哥！”

语气暗沉，“兰儿，你当真不想复仇？”

前面的人渐渐停下，回头又是繁花盛颜。

“哥，你上次也看到了，罗道场如今风头正盛，我们又何必再去以卵击石？之前都可以好好相处，只是因为父亲对这些事情的上心，就能让你对这些权利空名如此执着？上次一战，我们已经输了，各自为了一方百姓，可是秦大哥他们能够不计前嫌，足以证明这阿修罗场的天，便是要定了。”

小妮子满脸换了奸笑。

“哥，我要去秦府住，秦大哥可告诉我，任是我什么时候想去都是行的，我可告诉你啊，我住在秦府，你就老老实实别惹事了不行么？”又去晃了杨竹的胳膊摆了一副小哈巴脸，“行不行嘛，哥，你就听我一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