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对疼痛比较敏感。”我又抽了一口气，“没大事儿。”

“要不……”洺殊试探着问，“我给你揉揉吧？”

“揉什么!睡觉!”我抓住他往下探的手，腿一挑被子，盖住了他。再一挑被子，盖住了我下半身。

他又不死心地把自己从被子里拨出来，支着下巴看着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草，真好看。

我支撑了一秒，转过身背对着他。

洺殊套好了里衣，从背后拥住我，头埋在我颈窝蹭了蹭，蹭得我一个激灵，我默念了一边师徒情深，又念了一遍父慈子孝。念了一会儿，觉得用处不大，又开始磕磕绊绊地回忆着《经济学原理》。

“师尊，我们今天晚些去几个大臣府邸探探。”洺殊说着趁我不防备握起我的手在我右腕处亲了一下。

“嘶。”我握住腕子，“你干什么？”

“给你种个隐身诀。”洺殊笑着说。

我低头看，腕子上确实有了一片深蓝色的鱼鳞状标记。

“上将星君说他是在东市感知到的，所以我们先去东市瞧瞧。”洺殊道，“必要时我直接催动隐身诀，你看那印记亮了，就是我催动了。”

“……走吧。”

我们下了楼，那老板娘还在嗑瓜子，咔嚓咔嚓生生嗑出了女土匪的感觉。

“两位客官，要用些早点吗？”老板娘呸掉瓜子壳，冲我们高声喊，“我们这儿酒酿圆子做得特别好，您就是走出十家也没一家比得上的!”

“那来两碗，再上点点心小菜，你看着上。”洺殊说，“记账上吧。”

我同洺殊挑了个位子坐下，洺殊现在不知道什么毛病，好像挑明了说了之后面子也不要了，坐下来就一个劲儿瞅我，就瞅我。

都瞅得我有些不自在，我就转着瞎看看，不经意就看见那老板娘踱到后院。

“又来啦？”老板娘还是没停下吃瓜子，她一边自己嗑着，一边还把手伸出去，“来点儿？”

等到那脏兮兮生满癞疮疤的手伸过来，她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蹙了蹙眉，却听见她说，“瞧我，你这饿狠了吧，别一着急把壳吃下去，划坏了肚子。”

老板娘高声朝后厨喊了一嗓子：“小三儿，端一碗酒酿圆子来，要温的。再包十个大肉包。”

“老板娘，给客人的都还在做呢，没有温的酒酿圆子!”小三儿跟她对喊。

“没有就倒一壶温水来，包十个肉包子。”老板娘不耐烦地一喊，“快点儿!小三儿你麻利点儿!”

老板娘接过水壶，倒了些水在自己的帕子上，给那人擦干净了手，然后把肉包递过去：“慢些吃，别吃坏了肚子。”

那小三儿被她一个眼刀一刻，憋了半天也没敢憋出个屁。

老板娘起身的时候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大大方方笑了笑，洗干净了手，就走过来：“是个落魄的鳏夫，为人倒算是忠厚，只有饿得狠了，才会来我这后院儿找些饭吃。”

“我原先想留他在这里干活儿，可客官也瞧见了，一身不知怎么患上的癞疮疤，还有些疯病。客人看了都不肯来，他干了几天就跑了，怕耽误我生意。”

老板娘叹了一声：“也是可怜人，都不知道他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

“老板娘仁善，会有回报的。”我说。

“嗐。”老板娘摆摆手，“什么回报不回报的，生活不易，能扶一个是一个，谈什么回报。”

“老板娘是个爽快人，坑我们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爽快。”洺殊吃着小二才端上来的点心，道。

“嗐，能坑……”老板娘说到一半，自己先乐了，也不同我们谈天，自己坐到柜台前嗑瓜子去了。

“我们先去东市看看。”洺殊道，“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登阳节已过，但东市仍然繁华，檐角的琼花灯还在颤巍巍挂着，空气里似乎仍然有桃花酒米糕的甜香味。

宽阔的街道两旁是数不尽的小摊贩，有男有女，吆喝得好不热闹，恨不得趁你一个不留神儿，就把你拉到自家摊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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