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师尊，是你先招惹我的。”洺殊攥住我的衣角，白皙的手指映着深蓝的布料分外好看。

有了这么个先后顺序，我想要拨乱反正，却成了始乱终弃。

我从前到底是个什么混账？竟然到了招惹徒弟的地步。

“洺殊，你觉得，一个人身份的证明是什么？”我叹了口气。

“是记忆。”我道，“是这个人的记忆。记忆才能使一个人认可自己的身份。洺殊，你一口口叫我师尊，但我却没有作为你师尊的记忆，我被告知，和我内心认可，完全是两码事。我……我甚至觉得，我和你口中的师尊，是两个人。”

“你既然说我们是师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慈子孝，理所当然，但你又说我们是伴侣，那我们到底该如何相处？”

“我不会因为记不得就不认账，但你不能逼我太紧。从前我们感情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如今你要我承认我有伴侣，但是如今的我，和你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你还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人吗？”

我把心中的困惑说出来，觉得松快了许多。

“是一个人。”洺殊拧着眉，“我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你就是我的师尊，记忆没有了也不要紧，有我陪着，往后每一天都会愉悦欢欣，你不需要记忆去逗乐自己，而我们，也会慢慢攒下许多记忆，留待回味。”

“我太急了。”洺殊道，“但我还是会努力向你靠近的，你别拒绝我，我忍不住，我看见你就想抱着你，就想一直粘着你，不和你一块儿我想得烧心。”

洺殊小心翼翼地在我眼前晃悠着那紫色的缎带：“那我们把它系起来，可好？”

……好么，等于没说？

“你去吧。”我摆摆手。

“其实，你是神仙啊，你干嘛还要写这缎带？你本身就是保佑别人的啊。”我看着他伸长了胳膊系丝缎。

“凡人求神仙保佑，神仙又该求谁保佑？”洺殊一边系一边道，“我与你的缘分，自然是越深越好，这本就只是举举手的事情，若真能换得你我一二寸缘分，是我赚了。”

“走吧，寻个客栈住下。”洺殊过来自然地牵住我。

“老板娘，你这里真的没别的房间了？”我问。

“真没了，二位有所不知，有不少外地人特意来京城过登阳节，城中客栈吃紧，就这一间房，客人还是中午才退的房呢。”那老板奶一边嗑瓜子一边回我们话，口齿还算清晰。

“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孤男寡女，同个房，要什么紧？”老板娘朝外面指了指，“你走出去十个客栈，也找不到一间空房了。”

“那就这间了。”洺殊拿出一颗银锭子放在柜台上，“再着人送来些热水。”

“得嘞!小二带路，三楼天字四号间!”老板娘呸呸吐掉瓜子壳，高喊了一句。

这里的小二做事很利索，没一会儿热水就都送了上来，然后我就看着洺殊像是杂耍一般引着水洗过浴盆，再自己跑到后面院子去浇花。

“师尊，一起洗吧。”我正在外间翻看这里摆放的书籍和物件儿，冷不防听见他这一句话，手里的如意就没抓稳。

我赶紧捞了一下还没捞着，我倒不是怕砸坏了如意，我是怕这铜如意砸坏了地板。

“一起洗吧。”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抓着一柄铜如意，高高举着。

我低头看着那两三岁的孩子，那一声“不”就卡在了喉咙里。

我接过铜如意，嘴上一个没把门，一声“好”就蹦了出来，我急得差点咬到舌头。

等到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坐在浴盆里了，而洺殊，正站在我两腿中间乐乐呵呵

地玩水。

我发现他的性子会随着他的身形而有所转变，咸鱼的时候就是又懒又废脾气大，孩子的时候就是贪玩任性、爱撒娇，当然他一路长过去，长成了老妖怪，这爱撒娇这一点也没改掉。

浴盆底有些滑，洺殊玩着水，许是高兴得忘了形，一个没站住，就倒了，膝盖还很有目标地倒向我***某个部位，我正巧在走神，回神时拦都来不及拦。

洺殊在彻底倒下来之前，使了法力稳住了身形，可我仍是不可避免地被压了一下：“嘶——”

“怎么了怎么了？”洺殊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小孩儿身形了，越出浴盆就变作了原本模样，就披了件里衣，他瞧见我正攀着浴桶边，眉头蹙地紧紧的，伸手一捞，直接把我捞了出来，光、溜溜放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我扯住了他欲探过去仔细看我**的脑袋。

“怎么样了？有什么感觉？啊？”他不能看，又见我在抽气，着急得不得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因为疼痛，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我着急是应该的啊!你都疼成这样了!再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啊!这关系到……”洺殊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又加了一句，“你我师徒本是一体啊!”

……神特么师徒本是一体，我只听说过夫妻本是一体……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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