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1/2)
出了城门, 是一望无际田野。
他牵着马,走在路上, 也不说话。
这时候路上大多是城外的小本生意人。
有毛驴车, 有挑担的,有手推车,还有蹦蹦跳跳的小孩子……
都是些为了过日子而奔波忙碌的人。
骑马的确比坐在马车里看到的东西多。
慢悠悠的走了几里地后,夕阳没了,傍晚来临。
步长悠想问他要不要上来, 否则走到天黑也走不到清平山,骑马会快很多。
但又觉得自己这么问会显得轻浮,遂作罢了。
两人一直走到天黑才到山上。
他将马栓在石阶道旁,送她上去。
这时正是清平寺做晚课的时间,大乘佛音从寺中传过来,带着一种庄重的禅意。
步长悠开了门,站在门口,问他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他摇摇头,说天色已晚, 改日吧,说着告了辞, 顺着石阶道下去了。
步长悠站在门口,看他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中,没了踪影。
她转身正要进去,忽然听到边上灌木丛里出来一个声音:“你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么?”
夜黑的这么笼统,里头混着远处的佛音, 近处的虫鸣,还有一点风声。
步长悠忽然想起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他们没偷着西瓜,跑得气喘吁吁。她才刚停下来,还来不及多喘几下,他就把她拉过去亲了起来。
那个夜晚也有风声和虫鸣。
她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说着进院子,将门上栓,又开了正房的门,点了灯。
火折子点燃烛捻,黑咕隆咚的房间里渐渐光照满,她忽然就觉得没力气了。
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平日都跟着寺里的尼姑们一起吃早斋和午斋,晚上实在捱不过去了,才会自己动手,所以厨房食材并不多。
她捡了几个鸡蛋,蒸了一碗鸡蛋羹。
吃完后,洗了碗,回到正房,坐在窗下拿了本书翻。
后来听到寺院里的鼓声响起,自己也熄了灯,上了床。
不过却并未睡着,怕他再翻窗进来。但这次上床之前,她在枕头底下放了匕首,他再敢乱来,她绝不手软,一刀插在他颈里。
不过他并没有来。
初三那天用了早斋后,她收拾了一番,顺着石阶道下去。
在半山腰瞧见了裴炎和他的马。
他立在道旁的老树下,正在看苍山云海。
听到动静,扭头来瞧。
昨天半夜下了一点雨,长满青苔的台阶又湿又滑,他一路上去,给了她一只手臂,叫她扶着。
步长悠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说刚来。
问他瞧什么。
他说这里的山很有看头。
几句问答下来,发现他的确是个话少的人。
经历了相城那碎碎叨叨,多少还有些不习惯这种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的人。
骑马没有她想象中的难学,半天就能自己骑了,只是还不敢快骑而已。
黄昏的时候,他送她回山上,顺便把马也给她留下了。
之后没事的时候,步长悠就牵着马下去慢骑,等到下个休沐日,他就让她加速。
新学者不惊几次马,似乎都学不会骑马,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九月下旬,青檀、紫苏、流云从天阙城回到琮安,步
长悠已能骑着马在路上狂奔了。
她们仨一回来,山上的这座小院就热闹了起来。
青檀还是安静的,流云开朗了不少,逝母之痛似乎已渐渐远离了她。
不过紫苏和青檀并没在山上待很久,因为三日后就是青檀出嫁的日子,她俩都进城帮薛川穹忙活去了。
她俩走后没多久,步长悠和流云觉得没意思,也跟着进城去了。
骑马去的。
快到城门时,步长悠和流云下了马。
步长悠牵着马跟裴炎打招呼,问他有没有看见她骑马,问她骑术有没有进益?他却压根没看她,也没搭理她。
裴炎冷的时候,不是薄薄的一层冰,一戳就透,而是有千尺之寒,利剑也戳不透。
步长悠本来含笑问的,但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脸上的笑便慢慢的落了下去。
她没多做停留,牵着马进城了。
她觉得应该跟相城有关。不,她肯定跟相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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