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1/2）

回到清平山。

青檀会情郎还未回, 二娘下山看自己的孩子去了，院里没人。

紫苏开门, 步长悠没进去, 仍坐在门前的石墩子上。

步长悠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依赖祁夫人,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上了她为自己安排的路上。

祁夫人是她见过最坚定, 最无畏的人。

她提起鄢王时, 常常直呼步梁。

时间久了，步长悠就觉得鄢王不是什么可怕人物, 对他连最基本的敬畏都没有。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曾经的情分吧。

他们在少年相逢，或许更早。

那时步梁只是一个质子, 还没有身为君王的居高临下。母亲虽为公主，却并不娇贵。两人或是一见钟情，或是一见如故，总之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小小年纪，未婚先孕, 给他生了孩子, 远嫁他国, 想必也没有后悔过。

而他回国做了王。

再见是十年后。

本来旧梦已逝, 可旧情还在。但当步梁不顾她回母国的意愿，强行将她带回时鄢国时，他们的情分就彻底结束了。

他拿王的身份压制她，他不在是她旧日的情郎。

后来, 她长居离宫十几年，除了太子的缘故，大约也有这个因素。

青檀一直等到黄昏才回来。

步长悠正在书房画画，她进来打了声招呼。

步长悠瞅了她一眼，她立马就脸红了。

寡淡的人一下生动起来 。

步长悠觉得真好。

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睁睁瞧着窗口的月光越来越少。

后半夜终于睡着了，却又被弄醒了。

弄醒她的是嘴唇。

她以为做春梦，还搂着回应了一下，等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身上真实的压了人，他的舌头就在她口内。

他把脸埋在她颈里，气息沉重的问：“他来找过你，怎么没跟我说？”

步长悠愣怔了好一会儿。

山里太静了，即便清醒着，也觉得像在梦里。

她咳了几下，清清嗓子，声音落在房间里，似乎还有回声：“我要告诉你，我就没办法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了。”

他觉得冤枉，微微有些烦，道：“我刚开始以为你知道，后来发现你连太子是王后的养子都不知道，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想着夫人瞒了你十几年，我也瞒着好了。”

这是一个完美借口，不过她不为所动：“你姐姐被劫了，你本来可以救她，可我怕你有危险，没告诉你，她被人杀了，你知道后，会怎么办？”

“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他气道，“我只是查到了太子和祁夫人是母子，然后告诉了他，我并不知道事情后来会那么发展，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告诉他。而且夫人是怎么出意外的，还没准儿呢。保不齐就是王上暗示武平君府动的手脚。以前太子小，他把太子给王后养。现在太子翅膀硬了，他想削外戚的权。这事发展到如今，鄢春君和王后受害最大，怎么可能是鄢春君动的手脚？”

鄢春君都认了，他还在强辩，他的脑子和嘴太灵活，什么都能圆住，她道：“王后和太子关系不好，或是王后受损害，得益最大的就是鄢春君，你说他是受害的？你当我是傻子。”

他气不打一出来，她就是傻，又傻又蠢傻还不自知：“王上削了外戚，不就立马把公主嫁给我，让丞相站太子了么？”

步长悠道：“那不是你们家主动求得么，鄢王本来也有

这意思？”

他被气得气血翻涌，这人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了：“公主是非要把夫人的死算我头上，是吗？”

不是非要，是本来，否则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步长悠：“不是事实么。”

他俯身咬住了她的肩头，她疼得倒抽了口凉气，他切齿道：“所以你想干什么，不嫁我？赐婚的事已箭在弦上。你没娘，爹又不疼，你那太子哥哥巴不得你嫁到我们家帮他牵制丞相，你能怎么着？”

他很少这么对她说话，不过她不惊讶。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以前都在装假。她一直想把这层皮扒下来，现在他终于现了原形。

他之前短暂的现过原形，就在她母亲说了他不行，他生气了，他们第一次有了实质的男女关系后。那半个月里，他来找她，通常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窗下，看她作画。虽然不说话，可侵略性十足，那才是真正的他。后来再感受到就是她因为裴炎激怒了他，他发疯。

她一直知道他在装假，可她一度连那假都恋上了。

步长悠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他冷笑一声，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边摸边道：“怎么着，你还真有其他想法？让我想想，不会是裴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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