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抛弃(1/2)
廖原以为邹予良是白领,日日朝九晚五,办公桌后一做吆五喝六,后来才知道他是所谓的一线工人。---
廖原好奇过他的工作,想着他对自己是知根知底了,怎么还隔阂,人就坐在对面,还摇摇如隔千里,他有意逗他:“像个小护士。”
“护士是护士,工人是工人,别混为一谈。再说我那不叫上夜班,叫值夜班,隔三差五上一天。铁路的更惨,我有个同学上一次班四天回不了家。”邹予良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起身去厨房烧水。
廖原假装不知道,虚心求教:“为什么?”
“要跟着火车!一开出去几天几夜。”邹予良故意狠狠地踩着地板,试图用噪声掩盖声音,免得他再追问。
不就是个工作么,哪有那么多好问的。
邹予良起身的时候浑身都在颤,躲进厨房,那如影随形的目光终于不再追着他,才松了口气。廖原已经知道他住在哪里,知道得太多了,搁犯罪团伙里足以被灭口十多次。邹予良想他得早早做打算,免得又有出乎意料的发展。
廖原看出他背了一身的刺,是不想说。每每有什么不想开口的就理所当然地化身小刺猬,四只小爪子挣扎不够,还要拿刺扎他,千疮百孔不行,扎个头破血流才满意。
当然廖原也是知道他有点想躲他,这么逗他觉得好玩。玩过了就不好了,浅尝辄止,他不再多问。
过了大约两个月,廖原断断续续地来了不到十次,细若游丝地维持着这份关系。邹予良不过问他的私事,廖原也谨而慎之,从不多嘴。然后邹予良干脆破罐子破摔,想也学学人家享受成年生活。
邹予良的心里还念叨着他的举报,一来毕竟不是正大光明,有许多偷鸡摸狗的慌张,二来期待结果,最后却落了个石沉大海。
邹予良下夜班回来,远远便看见边启扬站着,穿着物业部统一的黑色西装,有点佝偻,像是腰杆被累垮了。
天冷了下来,挺阴的,像是要下雨,风还呼啸肆虐,行人不得不裹紧衣服。
这人不是经常遇到,邹予良每次去物业都能见到他,但似乎很少离开,像是生活中只有工作的那种人,是个工作狂。不过他现在站在深绿色垃圾桶旁边,邹予良就好奇了。---
这几个垃圾桶是用来盛全楼垃圾的,邹予良都是快来快走,从不停留。
边启扬皱着眉头,他模样显老,三十来岁能带着一股浓烈的沧桑。
这人叫邹予良想起公司里的一个老前辈,瘦瘦高高,炒股票炒得羡煞旁人,看年轻时的照片还是个大帅哥,只是不知为何人人都孤立他,敬而远之。后来他才发现这个老师傅离婚时跟老婆抢抚养权,动静之大恨不得全市皆知,那叫一个坚决,大家都以为他是父子情深,谁料不过是挣个面子,儿子归他之后不管不顾还不叫老婆探视,不仅如此甚至到处显摆,以为这下总算面子里子双全。
邹予良很少当着外人的面前骂人,他都忍不住。后来邹予良见到类似的人都难往好了想,可怜人的可恨处,咬牙切齿不能够,时而又觉得不能一棍子打死。
垃圾桶边有个快递箱,里面挤了一堆初生的猫,橘纹和三花的对半,全都睁不开眼,你踩我我踩你,像是冥冥之中有所感觉,留在箱子里唯有死路一条。
看见邹予良,边启扬有点惊讶,还有点受宠若惊。
邹予良盯着这群奶猫就移不开眼,他自己虽不想招惹麻烦,但看着鲜活怒放的生命怎么也会有些激动,讶然道:“这么回事,怎么丢在这,母猫呢?”面前又递来一根香烟,邹予良想也没想便一把推开,这场面似曾相识,他的语气有点重了,是不讲理的那种咄咄逼人,“怎么会丢在这里!”
边启扬把他推回的烟叼在嘴里,牙齿轻咬,舌尖舔了舔烟蒂,原本急着点烟的心也没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人打电话到物业,说是垃圾桶旁边丢了一箱猫,我是才过来,正愁着怎么办。”
这些生命都是隆冬树梢上顶寒绽放的花骨朵,发出低低地哀鸣,邹予良扎心戳肺地疼。他蹲下来,仔细观察:“都是才生出来的。”
边启扬低下头,看见他脑袋上有个旋,有点晃神,“没看见母猫,许是待会就回来了。”
邹予良坚定地摇头:“不会回来的,它们是被人故意丢在这里的。”
这里物业管理的好,垃圾清理及时,邹予良从没见过垃圾桶装满过,但是残余的味道一点都不好,熏得他头晕脑胀,也不舍得站起来,像是只要目光一移开,它们就会凋零。
边启扬一提西装裤,想蹲下来,踟蹰着觉得不雅。倒不是说邹予良不雅,在他心中他做什么都是好看的。最后边启扬选择俯**,像是长辈般,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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