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十 月出五（2/2）

林清泽问：“重要吗？”

程疏影怒道：“这个不重要哪个重要？”

林清泽含笑的眼睛里光泽灿然，似星光流转，说：“我喜欢他啊。”

程疏影气得没辙，顿足道：“我真后悔，当初你每天变着法子给他送礼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今日，我就该阻止你……”

林清泽起身揉了揉程疏影的肩膀，安抚她坐下来，温声劝慰她道：“你多虑了，那时候阻止已经晚了，我对他是一见倾心，不可幸免。”

“呸！说这话也不嫌恶心……”程疏影狠狠拍开林清泽的手，头疼地说，“之前那么多姑娘对你示好，你都拒绝了，我还以为是你眼光太高，敢情是因为你喜欢男的，别人都是骂街的时候才说‘断子绝孙’，你倒好，上赶着绝户。”

她顿了顿，又神色纠结地说：“而且……就算你喜欢男的，为什么偏偏是云少卿呢？找个菱儿那样温柔乖顺的不好吗？”

“关菱儿什么事？”林清泽说完这句话后沉默片刻，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俄而，便听到振翅的声音，白隼从空中飞落下来，乖巧地站在了窗台上。

程疏影轻皱眉头，不解地问：“好端端的你唤白羽来做什么？”

“让它送封信。”林清泽说完走到书案前，研磨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行小字。

程疏影见他大晚上突然命白隼送信，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赶忙起身来到他的身旁，就着油灯的光亮去看他究竟写了什么。

“你……”看到纸上的内容后，程疏影不禁一怔，惊讶地瞧着林清泽，问，“你当真决定了？”

“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林清泽放下毛笔，拿起宣纸，轻轻吹干了上面的墨迹。

程疏影犹豫一瞬，硬着头皮说：“阿泽，菱儿这孩子孤苦无依，楚楚可怜，应该有个人好好疼他爱他。”

林清泽笑着问：“我们救过的哪个人不是孤苦无依，楚楚可怜，应该有个人好好疼爱的？”

程疏影无话可说，知道多劝无用，索性不再劝了，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她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清泽将晾干的宣纸折成一条，塞进白隼脚上系着的细竹筒里，摸摸白隼的头，道：“白羽，浩然山庄。”

白隼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张开翅膀，直冲夜空。

子夜时分，夜幕沉沉，繁华的石门镇也陷入了寂静。

云端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被吵醒了，在枕头上蹭了蹭脸颊，勉强睁开眼睛，不情愿地起身走到门前，发现并不是自己客房的门被敲，而是隔壁林清泽的房门被敲。

他刚准备转身回去继续睡，却因为一个声音骤然清醒了过来。

隔着门扇上糊着的毛头纸，隔壁开门的声音传了进来，林清泽问：“菱儿，有事吗？”

“清泽哥哥，我今晚总是做噩梦，害怕得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楚菱的声音又软又柔，带着几分腼腆，说到最后，已然没了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