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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底心无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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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淡倒是看得明白,之前他根本并没有被踢中,在被踢中之前就已经起身。看来也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女人指了指沈淡,对他说:“她是斗场新来的,你来带她熟悉熟悉规矩。”

义庄。

停满了无人认领的棺木,腐朽的气味,长久不散,从黑暗中扑来。是这一期雨季霉化的木头,还是腐化的尸体,没有人会去分辨,因为没有人想在这里待过一滴水的时间。

每口棺的棺盖被柳钉死死地封住,可没有人愿意走进这里。因为这里任何一个棺都可能会洞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挣扎的手,用尖利的指甲挠开棺盖,发出柯柯的笑声。

黑压压的棺木,一排排的阴影,月光都照不进来的死寂,至死的孤独。

人死了就会这样孤独吧。

是不是越怕狐独的人就越怕死?他怕死,也怕狐独。可死和孤独却一直跟着他。

慕西风一手抚摸着一口棺,一手却在喝酒。

在棺材堆里喝酒,有如在坟头堆上赌博。要么是胆子太大,要么是后者诱惑太大。但慕西风两样都不是,他没有选择,他只能选择在这里喝酒。

他很熟悉棺木的味道,熟到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摇晃的画面,暗褐色的棺木,躺在里面的面容,有时候是苍白得吓人,有时候是死灰一片。好几次从梦里醒过来时,他还能记得梦里痛苦哀号的自己。在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他已经亲手送过了四个人的殡,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还有一个是他的至友。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看着死人的棺材,一个人喝酒,难道还要像个烂醉的年轻公子,一脸忧愤地躺在女人的怀里说胡话吗?他看不起那些博女人同情的公子哥,他不屑于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即使是妓婠里的女人。

第二坛酒,他一掌拍开坛口的泥封。在他身后,忽有一口棺,似乎动了。沉重的棺材板,一点一点缓缓地滑开。从里面伸出一双手,昏暗的光线看不清那是双什么样的手,却只看见那手死死地抠住棺沿。慕西风已听到了动静,他却不动。

连呼吸都没有改变。

“想必你已经见过我们送给你们的大礼了,离恨三。”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是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女鬼。她不穿女鬼们的白衣,也不穿女鬼们的红裙。她身上的颜色好似和地狱融为一体,黑色紧紧地贴着她的身躯,只有她的眼睛是明亮的,嘴唇是明艳的。

一个鬼不可能有这么明亮的眼睛。

她双手怀抱在胸口:“可惜大礼还没显现出她的价值。”

“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她会成为你们赌场的,头牌。”

“呵呵呵呵。”女人低声笑了起来,“不要以为送了个沈淡,就可以多收我们一成的钱。我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养,让她收敛一下。”

慕西风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让步的,他很了解她,一个连她都会忌惮的女人,但他同样不能妥协。来这里之前,他在赫连雪这件事上失了优势,让上层对他十分失望,有人甚至在外面宣称,他的刀已钝得连人头都割不下了。他眼底涌起了蛇一般的狠毒:“没有鬼道的庇护,你以为你们能有今天!”

女人扯起轻蔑的眼神:“慕西风,这么为她说话值得吗?”

他彭地一声拳头重重地砸在棺盖上:“这不是你该管的。”

自大的男人。女人冷笑了一声,她和其他女人很不一样,她坐在移开一半的棺材板上,幽幽地将一边的腿架在另一边上面,姿态慵懒,媚中却透着压迫感,把坐在棺材堆里,当作是坐在骷髅王座之上。她的腿直而修长,有人能相信这双腿竟是有缺陷的吗?“你心里要是没有怨言,做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这同样不是你该管的。”

不知是谁敲了敲棺材板,回音空洞:“看好沈淡,赫连雪很可能会在她的附近。”

女人轻嘲一声:“这就是你不杀沈淡的理由?”

慕西风又想起了那封谕信,心里陡然烦闷:“赫连雪的死,必须是真的。”他无法理解,上面为什么要终止他对赫连雪的追击,却派他来这里加价来年的抽成,他的刀可不是用来跟人讨价还价。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想必是怕了。鬼道如果继续把持在她手里,不出五年,就会土崩瓦解。

他抽出他的刀,一刀劈断了棺木,他踩在断裂的枯木上发誓,他要亲自斩下赫连雪和沈淡的头颅,然后扔到那个女人的脚下!

“不过沈淡的脉门已经被我锁了,难道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吗?”

“那你,就是把沈淡想得太简单了。”

她却只得到慕西风这句冷冷的回答。这个男人心里藏着孤狼的伤口,狮子般的野心,却宁愿一个人喝闷酒,真是一个自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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