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下午过了下班的点，值夜班的医生们都吃过饭，要开始值班了。m.dizhu.org

通往手术室的长廊亮起了灯，不时有医生护士路过。

方衾侧过脑袋，伸长了些脖子，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皎洁的月。

看了一会儿，余光瞥到手术室上方的灯突然灭了。

他心头一颤。

白枕先推开门从手术室里出来。

林太太立马冲到他面前，想问林迩闻手术结果如何，偏又不敢开口，只凝着一双眼，满是希冀的望着他。

白枕换回了白大褂，只是口罩还没摘，略有些疲惫地站了一会儿。

等林先生和方衾都走至近前，他才摘了口罩，稍微有些轻的说道：“患者被转到病房了，麻醉还没醒，具体情况还是要等他先醒过来。不过肿瘤摘除的很顺利，如果他醒过来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先放一部分心了。”

林太太闭了眼，眼角滑出两滴泪，踏过她扬起的嘴角，她说：“谢天谢地。”

林先生也放松了原本绷直了的肩背。

白枕朝林先生夫妇点点头，表示要先离开，随后召过方衾一起往科里走。

走远了，白枕皱着眉头对方衾道：“我真不知道施闵航是哪里长出来的邪祟！手术做了一天，我站都站累了，按说没什么问题的话，缝个针很快的。他非要在那儿一点点儿的缝，还唧唧歪歪的说缝的好看一点儿，那人家的疤也小一点。怎么？他做的整容手术吗？”

方衾听他老师这么吐槽施闵航，便知林迩闻大抵是安然无恙了，终于放下心。

他轻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糖，撕了包装，递到白枕嘴边。

白枕吃了，咬着糖含含糊糊的接着说：“今儿小孩子的第一刀是我开的，施闵航看了，非要说我开的缝太大，影响他后面的恢复，头发长出来了要不好看了。我当时真是想给他脑袋上来一刀，看看他那颗摆设一样的头颅里装的是什么奇思妙想。”

方衾被他老师逗的不行，但还是怕他老师气坏了，勉强出声维护了一下施闵航：“施医生是太关心迩闻了，老师你想想，如果是我做开颅手术……”

白枕拍他：“不准胡说八道！”

“哦，”方衾从善如流的改口，“假设我做阑尾炎手术，肚子上开了一条缝，你要给我缝针，会不会也缝的漂亮一点？”

“不要白日做梦。”白主任说，“缝好了就成了，也没人要扒你肚子上看。www.dizhu.org”

“……”方衾气死了，不想理他老师了。

白老师实在没有眼力见，瞧不出他的好学生被他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说，还先发制人，皱起眉，质问方衾：“不是说给我做大餐吗？我好饿。”

方衾说：“我骗你的。”

白枕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方衾，满眼的难以置信。

方衾见白枕停下步子，疑惑的回头看他，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白主任，一位以“冷漠无情”立足神外的副主任医师，难得有了“冷漠”以外的情绪。是突然委屈又生气，与小实习医生方衾的情绪高度一致了。

他气到骂方衾：“你太过分了！我想了好久要吃什么，就等着这顿惊喜，你怎么这么过分？！我要气死了！”

方衾愣了，呆在那儿半晌没说话。

白枕掏出一罐灌了蒸馏水的喷雾，气呼呼地喷了方衾两下，就甩袖要走。

方衾被冰凉的水珠拍醒，反应过来小孩儿一样的白老师此刻还在生气，且再不哄就要哄不好了，便立时捉住白老师的小臂。

他弯着眼笑，露了八颗洁白好看的牙，是软着声音哄白老师，“老师，我开玩笑的，我怕我漏做了你爱吃的菜，想等手术结束和你一起去超市买菜。”他又放低了声音，说，“而且迩闻在做手术，我不放心他。我们现在去买菜，好不好？”

白主任被哄好了。

他又板起那张英俊的脸：“好吧，那我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白老师又别别扭扭的问：“你会做毛血旺吗？”

方衾笑着点头：“会的，你想吃的我都会做。”

白老师有时候脑子不太好，才不知道这是一句多动听的话，只会浅薄的因为学生的全能而深感满意。

方衾站在一边看着白枕板板正正的穿外套，理袖口，锁柜子。越看越觉得白老师实在好看。

白老师的眼睛最好看，如有一汪灵泉，无有风吹，自生波澜。

我要溺毙在里头了，方衾想。

他不想沉浸于此，毕竟白主任级别太高，他攻不克。纵使身披利甲、手持利器，也只会铩羽而归。

但他突然好奇，便出声问白主任：“老师谈过恋爱吗？”

白枕看向他，眼里是清晰可见的微恼，像在指责他明知故问。

偏又理直气壮：“没有。”

就知道是这样。

方衾又问：“为什么不谈恋爱啊？”

“喂！”白枕瞪他，“不要总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

“……”

我是对的，方衾想，白老师是一百级的无脑大魔王，无人可以攻克。

此时正是饭点，超市里的菜还好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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