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第二天江暮风收拾了一下自己，捧着一支用漂亮彩纸包装好的向日葵去那有着晦气门牌号的宿舍找人。www.dizhu.org

“找楚忱？他不在。”楚忱的舍友从书山书海里抬起头看了看表:“十二点……都这么晚了啊，说起来我也该去吃饭了。不过楚忱他作息比较紊乱，这个时间应该还在琴房吧。”

于是江暮风道了谢直奔琴房而去。

还是熟悉的房间，还是熟悉的人，只是没了缥缈的琴声。江暮风推门而入时楚忱正坐在钢琴面前发呆，眼神空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把花塞进楚忱手里，大大咧咧坐在楚忱身旁，跟他挤在一张并不算宽广的琴凳上道:“学长，你的爱慕者来给你献花了。”

楚忱被迫接过花，对他这幼稚的行为十分无语，然而还是忍不住问道:“平常送人不都是玫瑰花么……花店还有卖这个的？”

江暮风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道:“很漂亮对吧？向日葵的花期已经快结束了，我也没想到现在还有未凋谢的向日葵，真是灿烂的花啊。”

楚忱点点头:“很好看。”

得到他的肯定，江暮风粲然一笑:“学长今天不弹琴吗？”

楚忱刚揉开眉心，听闻此话又摇了摇头，眼里的疲惫很重。

“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烦恼吗？”江暮风问，又转而说道，“听说在住院抢救的那姑娘今天醒了——她叫顾晚秋。你下午没课吧？一起去看看。”

“嗯。”楚忱点点头。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楚忱突然旧事重提，问道:“昨天……你说保护，是因为喜欢我吗？”

江暮风无奈:“虽然很想挟恩图报……我不想骗你，学长。”

楚忱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那你想图什么？”

“当然是图你……”他拖长了尾音，期待能见到楚忱皱眉或是嘲笑的表情，好像打破他恹懒外壳这件事总能给他很大的满足感。但见楚忱无动于衷，于是只好耸耸肩接道:“给我弹琴。”

楚忱没说话，他把指尖重新放在在琴键上，弹起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

欢快的音符流淌在空气里，连窗外的飞鸟也为美妙的音乐驻足，即使音符的主人面无表情，琴声却温柔得不食人间烟火。

他们挨得这样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连两颗不同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开始重合。m.dizhu.org

江暮风转头时看到身旁人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动着，他说:“琴声是最诚实的表达，学长真是天真又温柔的人啊。”

楚忱张了张嘴，但那声音过了很久才传入江暮风耳朵里，他低声说:“……天真温柔吗。”

陵州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

江暮风左手提着一篮子很好看却不一定好吃的果篮，右手提着一箱牛奶。跟在他身后的楚忱则比较轻松——他正皱着眉，恹恹地捧着杯装在一次性塑料杯里的粥。

江暮风一边走上楼梯一边还要回头看楚忱有没有掉队走散:“……所以我说体弱多病都是自己作的，你看看你这饮食习惯，午饭怎么能不吃呢？不吃午饭可是要得胃病的……等会儿，你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

楚忱心不在焉道:“嗯。”

“你待会儿喝完再加一杯牛奶。”

“不要。”楚忱干脆的拒绝:“我对牛奶过敏。”

“……哦，行吧。那下午带你去吃饭……”江暮风想了想，又不抱希望地问:“你昨天的晚饭吃了吗？”

“忘了。”

江暮风立刻跳脚了:“你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以后早中晚都跟我一起去吃饭！”

“行行行……多事。”楚忱敷衍地点头，本想吐槽几句老妈子，然而还是不忍心拒绝善意的关怀，“到了。”

案件还未侦破，受害人的信息本不该公开，只是大概是看在楚忱也算证人和受害人朋友的份上，加上有江暮风在旁边监视保证他们不会有出格的举动，守着病房的警察很爽快地让他们进去探望病人了:“比起她男友这姑娘也算幸运了，腹部中刀却避过了重要脏器，也并不深。她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最多半个小时，不能刺激病人情绪。”

江暮风从小被父亲带着在警局长大，有时还和他们一起去现场，与警局众人都混的很熟了:“知道了，谢谢叔！”

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楚忱环视四周，床头桌子很干净，只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花瓶里面插着一支香水百合。而病床上半靠着的穿病号服的女孩正仰头看着窗外，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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