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子一上妆惊艳众人（1/2）

“听说春龙节过后咱们戏班南下，那洛子一也要跟咱们一同回去呢！”

“可不怎地？本以为班主只是教教玩玩，这怎么还上瘾了？”

“他要真是个能唱的，大可放一嗓子让兄弟们服气服气！日日与两位班主待在一起也不知在学一些什么东西，唯有到了饭点才见他一两面，可不是个混白食的！”

“我学的，也不过是和各位师兄一样的东西。m.dizhu.org”

谁也没想到此刻话题的主人公竟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刚才说的闲话也一并被听了去，多少是有几分尴尬的，众人都沉寂着。

洛子一心里明白，单凭二姐在前面为他护着，拦去了闲言碎语，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日子久了，在其中为难的只会是班主和二姐，他不该置他二人于此，便趁此机会表述一番。众人不也都等着他的解释吗？

“我是死过一遭的人，是两位班主给了我活下来的希望，我洛子一已许下此生追随他们的誓言。至我进戏班已有半月，两位班主对我的期望和照料，大家不服也好，说他二位是糊涂也罢，我都尽了我的所有心力去报答他们。说到底，我也是堂堂正正拜了师学艺的，没有什么可贪图的，不过是想把我该得到的得到、该报答的给到，跟着二姐好好学戏。那些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与任何人争抢，若我有幸得到，那也请诸位放心，定当不负众望、百倍珍惜！”

众人听他这一番话，倒也无话可说，他自己看得如此明白，也不必他人再去嚼口舌。

“言尽于此……师弟练功去了。”

话罢，他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房，开始背二姐给的戏文。

说实在的，他心里何尝没盘算过？这些天的饭食用具，是和角儿们差不多的；学的戏文唱词和动作，是当红花旦明宁手把手指导的；台上的排练，是班主莫渝亲自搭档亲自带着走位的。他这待遇，有几人能比？正因为他受了这不可多得的赏赐，也该做到他说的——百倍珍惜。

明宁叫他自己潜下心练，不去与其他人比较，便只知道一味地蒙头向前。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半月就已经学完了其他人半年的功夫。这“努力数十年的比不过老天爷赏饭吃的，更比不过老天爷赏饭吃还努力的”的道理，唱戏的人能不懂吗？

此次春龙节，明宁打算让洛子一先熟悉熟悉章程，南下路途上若接不到堂会之类的活，一路不停少说也得三两月，这孩子又是昼不休夜不眠的，足够他好好的学艺了。

过了春龙节，人间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各司其职。m.dizhu.org梨语堂在这繁盛得不真切的都城唱完最后一台戏就要南下了，沿途打算在各大乡镇落脚。乡镇的官宦人家多少会有各类喜事，并不愁这一路开销。而这开春的最后一台戏，该唱的这都城恋恋不舍才行！

春龙节当晚临别一曲的消息放了出去，这晚，捧场看客芸芸，不输元宵灯会。

莫渝和明宁妆面已扮上，唐明王威严，震慑众生，贵妃华美，倾国倾城。

洛子一在一旁看得呆了，其他的大角儿小角儿都忙着自己的妆面，他想做做帮衬，却也不知该怎么帮。

二姐叫他仔细观察、留神体会，他只知暗自记下梳妆的步骤，却没有亲身在脸上画上这几笔，也不知记了有用没用。

“你，过来。”莫渝向洛子一勾了勾手，眼神却一直盯着铜镜毫无波澜。

可算是有了他能帮衬的地方了吗？

洛子一道：“好嘞！”

见他这么欣喜，莫渝把沾了油彩的笔递给他，认真道：“帮我把脸再勾一勾。”

“啊？”

帷幕外的看客欢呼声渐大，应该是快要开始了。让他这么一画，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得了！

可听班主这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啊！

他接过笔，手有轻微的颤抖。

莫渝见他这下又紧张了，道：“沿着我画的边际勾条线就得了。”

“嗯……”

洛子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暗自发恨，以前府中请的丹青先生是教过勾线，可他偏偏对这丹青不感兴趣，如今跌在这坎上，真是悔不当初！

莫渝低垂着眼，见他迟迟不下笔，倒是脸却越凑越近，没由来的有些不自在。

洛子一可不也是？

昔日里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却没有像今天这般近的看过班主。

俊逸的五官在浓重的油彩下依然掩盖不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炯炯的闪着光。

“班主，您真好看。”

莫渝双睫抬也没抬，淡淡接了一句：“你也好看。”

啊？

一句话噎的洛子一刚准备落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莫渝见势，握住他的手，对着铜镜给自己勾脸。

既然自己能勾………要他来做什么？

二人都不解。

算是手把手教了他罢！

“会了吗？”

“会会……会了——不不……不会！”

“到底是会没会？”

洛子一缩回了手，把笔放回原处，怯怯地说：“若自己画的话定是还不会的……”

“难不成次次都要你握着笔，我再握着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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