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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们的故事注定成为了各自人生中的遗憾,成为了日记本上浓墨重彩的一页,成为了往后余生提起都会怔忡的故人。
他们以后也许会爱上很多很多人,但是从每一个人身上,都会看到对方的影子。
大排档的人来来去去,热闹与喧嚣在别的桌子发生。吴双安安静静地睡在马路边简陋的餐桌上,我坐在对面,自斟自饮,偶尔动一筷子已经冷掉的炒菜。
“她还好吗?”话题里的那个人走到我们桌边,在吴双身边坐下,温柔地扶起吴双压在桌上的额头,放入自己的怀里。
“你什么时候出发的?”我递给他酒杯,他摇头拒绝。
“收到她的消息就出发了。”他无奈地笑着,“逃掉了几节课,被老师发现了。”
我也笑。
“我听说陈子善去了美国?”章启问道。
“是,我之前和吴双说,可能你俩比较适合在一起。”我打趣。
章启皱着眉笑了笑。
“点一份炒饭吧?你吃了晚饭吗?”我翻开菜单,叫来老板。
“呃,也行,谢谢。”
我看着章启看着四周环境为难的样子,觉得好笑:“陈子善要是个女生,我肯定撮合你们俩,居然连挑剔的事物都一样。你们俩在一起,肯定很幸福美满。”
“他只会觉得你最好。”章启调侃道。
我不做声了,良久,回归正题,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章启沉默地低下头去看吴双,吴双嘟着嘴,睡的很不安稳,章启把她扶正一些,说道:“我打算出国。”
我垂下眼眸:“哦。我也猜到了,不然你们不会分手。”
章启叹了口气:“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还想再自私一点。”他吻了吻吴双的额头,“我在和自己打赌,我赌等我有能力的时候,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们肯定还会在一起。”
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吴双看到了,一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但是这世上最不能许愿的就是时间,这世上的可能太多了,一个选择的诞生,意味着往后的千万种可能。
“祝你成功。”当下,我只能这么说。
看着毫不知情的吴双,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任谁也知道,一个为了学习连手机都不会玩的男孩,长大后,他的野心,怎么会甘居于人下,变成一个操心柴米油盐的男人呢?
有时候,人只会感动自己而已。
世间万物于人心,只不过一个有趣的添头罢了。
甜酸
时间过得好快,等到发觉身边的人都在忙实习的时候,大学生涯竟然已经到了最后一年。
毕业生都是忙碌而慌张的,学校的招聘会一场接一场地办,托南海大名气的福,招聘会来的公司名气都很大,只可惜和我们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孩子们无关。
“我的妈呀,找工作好难。”胡佳琪从招聘会回来,仰面瘫在椅子上。
金如玫在整理自己的简历,附和道:“是啊,烦死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的简历真没什么可以写的,拼拼凑凑,连社团里的职务都写进去了,也就一页纸。”
“哎,我看了一圈也没有适合我们专业的工作。讲道理,电视台的实习都被传媒大学的学生占满了,我们专业要是离开南海大的前缀,估计要饭人家都看不上。”我也絮絮叨叨地说着。
“羡慕董雪啊,男朋友家里开公司,毕业了直接去就行。”金如玫叹息道。
“是上次那个咖啡厅认识的男生嘛?”胡佳琪问道。
“对。”金如玫回答。
“哎,你们知道吗,岑声已经被娱乐公司签约了。”胡佳琪悄咪咪地说八卦,对着我挤眉弄眼。
我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要不我牺牲一下,让你去他身边当个助理?”
胡佳琪嘿嘿一笑:“你说他到底对你什么意思,可是这两年他总是帮着你,给你送吃的,又约你吃饭看电影。”
“我可没理他,我是不吃回头草的。可能是同学情谊吧。”我做出拒绝的姿势,让胡佳琪可别说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上次看了眼他的微博,他把你俩的合照删了。”金如玫翻着手机,拿给我看。
“废话,他都出道了,难道还要顶着非单身的名号吗。”胡佳琪说道。
“啊,得了得了,说出去我前男友以后可是一大群女生的哥哥,我的面子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我摆摆手,“别提他了,咱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毕业了没工作,七月份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大家于是又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招聘的事。
之后,我倒是靠关系好的学姐找了个电视台的实习,说是实习好的有转正的机会,但其实就是给别人白干活,一分工资都没有,干的还是跑腿的杂活。饶是这样,也有人挤破头要进来。
“小梁,你去买十杯咖啡。”组长看到我走过,叫住了我。
我现在已经很熟练这些杂活了,第一次的时候我不懂,先放下手头的事买了咖啡,结果回来的时候,被找不到我的另一个组长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嘛,我翻出楼下咖啡店小哥的微信:十五杯咖啡,美式和拿铁各七杯,还有一杯随便做个什么,每个品种三杯热的。
小哥:ok收到。
过一会儿,我只需要下楼拿一下咖啡就行。
“咖啡来啦!”我把咖啡拿进休息室,果然,除了预定的十个人,还多了几个串门的,十五杯咖啡只不过多了一杯而已。
“啊我来姨妈,有热的吗?”果然不出我所料,凡是女生多,准备热的总是没错。
“怎么美式只有这么几杯啊,我不爱喝拿铁,会发胖。”呵呵,找事的也不少。
我装作吃惊的样子:“啊,这样吗,我是按着你们说的点的,可能有人拿错了吧。”然后我的目光逡巡那几个串门的,果然,那几个就有些尴尬。
“可能是我拿错了吧,我以为随便拿的。”有人尴尬出声。
然后这些“失误”就不关我的事咯。
我马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去组长那里收了钱,剩下串门的人不好意思白喝,也乖乖交了钱。
我真是身心舒畅。
就这样,我竟然顺顺利利地度过了实习期,完成答辩以后,成为了一名正式员工,虽然工作也是打杂。
不是我妄自菲薄,在专业领域,我是真的比不过传媒大学毕业的。
室友们也陆陆续续找到了工作,董雪也留在南海,虽然工作和专业不对口,可是看她的样子,好像过的也很不错。
我妈对于我留在南海工作一事表示不满,算了算,我一个月的房租也要三千多,工作刚起步,工资也不过六千多罢了。我过上了我曾经梦想的“大人的生活”,但是却无比怀念米虫的“学生时代”。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吴双毕业后也来到了南海。
她比我更苦,因为毕业后忙着考驾照,所以到现在才刚开始找工作。合租的除了我和吴双,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一个是白领上班族,一个是幼儿园老师。我们四人生活在一个七十平方的老小区里,十分“温馨”。
当然,要是室友不偷吃我放在冰箱的零食就更好了。
在外的第一个年,我终于体会到了春运的拥挤,纵使是轻装上阵,我和吴双依然被挤到不成人形。由于在电视台工作的特殊性,我只能在家待五天,其中一天,还和陈子善的爸妈一起吃了饭。
爸妈和我说起陈子善的时候,我还恍惚了一下,陈子善真的在美国待了整整两年,中途虽然也回国过,但不是待在西京就是匆匆地回一趟北湖,所以整整两年,我都没有看到过他,只是偶尔,真的是很偶尔很偶尔,在朋友圈有一些交集罢了。
两年前的一吻,现在还在我的嘴上发烫。亲我的那个人却对此一无所知,拍拍屁股逃出国了。
“对了,这是子善上次回国给你带的礼物,我忘了给你了,今天终于想起来了。”阿姨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