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姝姨道:“有失远迎。www.dizhu.org燕少爷先坐,我去备茶。”
燕之晅止下姝姨,“不劳烦您了。朋友熟人,礼节太多反而生分,我也就和杜少将谈点小事儿,您不必管我。”
姝姨看了看杜云迢,为难道:“这……”
面对这位看着自己从小长大、侍奉池婉多年的姨,杜云迢的声音也缓了冰冷:“姝姨,您去忙吧,我母亲还承您多照顾些。”
姝姨恭敬地应声退了。
杜云迢也转身欲走,燕之晅箭步一发抓住他的小臂,前者的身子被他扯过一点偏度,风衣袂角卷回,燕之晅被拢在一片清冷气息中。
杜云迢身材挺拔,比青年略高,冷眉道:“干什么?”
燕之晅反诘:“你干什么?”
男人薄唇轻启,三个字缓慢冰厉:“拿文件。”
燕之晅眸子深处终于翻现了一抹沉鸷,他扣着杜云迢小臂的指又紧了几分,熨烫齐整的藏蓝长袖被他勒皱,“拿文件?一起啊。反正还有些事情没谈。嘶……要不,进你屋?我们慢慢聊。”
杜云迢房内摆设极简,办公案、床榻分隔,波斯地毯延伸,一直到过人高的书架前才停下。硬壳烫金英语理论书、列在墙壁内嵌式铁格中的收藏款袖珍手枪、披于竖架的长摆军衣……无不融入灰白黑这三种冷淡色调,冰冷压抑,清心寡欲。
桌上竖立牛皮袋档案和各类装订成份的文件,杜云迢微低眼,纤睫盖下两片如蝶翼的淡影,指尖一一滑过文件书脊或签页,最后顿住,抽出一沓新印的纸张。
燕之晅接过,三五行迅速浏览完,未了,勾唇笑道:“一下子从百分之六十的成品价提到百分之八十,这份合同真令人惶恐啊。”
杜云迢不置一词,燕之晅却道:“如果不提那个英国人,东鸿商会一定能和军方愉快合作。”
杜云迢开口便是冰寒威压:“他和大使馆有些关系。”
“走后门的?”燕之晅这话乍听似在笑,但语气中无边的狠厉已隐隐溢出。
杜云迢眉间轻拧,“英国大使馆在要人。”
燕之晅冷笑:“不是说杜少将最是铮铮傲骨、品行正方,最是痛恨攀附权贵、通敌叛国之人吗?何时也自降格调去捧洋人了?”音落,合同被原封不动地插回原处,隐没在一干纸张里。m.dizhu.org
杜云迢无言,扫过案角的文件堆后,默声脱下风衣。他的手搭上腰间,卸枪,左手握枪,枪口向下斜指地;右手熟练地扣住扳机上膛。
枪筒中传出清脆的叮当金属声,燕之晅眯眸,右手除拇指外四指弯曲,倒覆袖口。
杜云迢把枪搁在桌子上,抽掉嵌银的外套腰带,修长的指自领口下延,将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藏蓝色的军装同风衣一样,被仍在檀木椅背上。男人肩宽腰窄,薄薄的白衬衫下是富有张力的肌理,袖子上挽,露出的小臂肤色白皙,肌肉匀称又不显夸张。
他微微偏首,洁净的耳垂至下颔的骨线流畅,指尖一挑,领口便开了,透出明晰的锁骨骨尖。
燕之晅的脚往后无声地退了一步,杜云迢却是冷眸,长眉眉梢寒冽至极,腿上带风扫了过去。
男人气势凌厉,出招利落干脆,步步紧逼。燕之晅虽不如他受过专业训练,但身手也甚佳。杜云迢欲擒,燕之晅腰身则灵活错开。杜云迢压背压腿,他则避头避肩。
几招之间残影晃晃,拆来拆去,杜云迢屈膝押下青年不断闹腾的小腿,一手直接将两只手腕反锁其背后,生生止住那人右手探袖的动作。
折叠式的瑞士军刀自右袖内侧滑落,跌在杜云迢脚边。杜云迢脚一动,小刀被踢远了。
杜云迢看着沉默寡言,有时甚至给人一种斯文书生气,可真动起手来,才会恍然发觉他毕竟是枪林弹雨里的幸存者。
杜云迢本身就是一个强势的男人。
手脚被缚,麻意蔓延。燕之晅几乎是被男人压着,背后温热的胸膛传来因微喘气而起伏的震颤,杜云迢鼻息喷洒在他光滑的后颈上,燕之晅只好转动头部,看这个人眸中尚未褪尽的凌厉。
燕之晅眼里的戾气丝毫不掩,冷笑:“相识一场是缘分,好好说话,不动刀枪。”
杜云迢亦冷声道:“我没开枪。”
燕之晅手腕紫红一片,他语调森冷,抛却先前风流含笑、说话总染几分缠绵桃意的伪装,“衣服一脱上来便打,长官好能耐,这是逼我在合同上摁手印呢。”
“商人逐利,你放人,我给钱。”
燕之晅微微一笑,道:“哦?可惜我不急着用钱。”
杜云迢默了片刻,似是思考,方压声道:“这个人……是黑市的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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