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第七章聚会

“我是这个队的编外人员。”张克开玩笑地说：“有事叫我，无事也叫我，总之不能少了我。”

“欢迎欢迎。”几人大笑起来。

“要细说起来，张克和我们是孽缘啊。”林肯笑说：“他第一次跟我们认识的时候，我们在追同一件案子，两边为了抢时间和做调查，直接杠上了。那时候，他还跟沈檐打过一架。”

“真的吗？”听到相关沈檐的话题，罗伊就兴趣高昂。

“可不是，沈檐那家伙平时看着蛮温和的，那种时候袖子一撩，拳头就冲我脸上来了。咱们两个团队的人都在场，大家都是兄弟团队，他可一点面子都不给。”张克摇摇头。

北雪笑起来：“谁让你们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抢线索，沈檐是个很正直的人，信奉凭实力说话，是半点都接受不了这种恶性竞争的？”

张克无奈：“那哪里能算恶性竞争，我们不过用了一点小手段罢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耍点儿小花招，是很正常的事吧？”

“可是受害者最终因为你们的小花招而死，不管你们的初衷如何，始终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而这个结果，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低沉的男声响起，罗伊立即回头，就见沈檐正悠哉悠哉地跨下石街，叼着烟头走回来。

“你是个变态吧！这么远都听得到。”张克忍不住吐槽。

罗伊坐在一旁，轻轻笑起来。

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只要是关于沈檐的，都能触动到他。

其实罗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

或许是因为对方很正直，让他觉得靠近对方很安全，也或许是因为，难得有人能理解自己那种奇奇怪怪的黑暗爱好和黑暗感觉。

不过，“喜欢”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理由可言。

沈檐跨过众人，坐到罗伊旁边。

“你今天心情好点了吗？”他娴熟地又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侧过脸来问他。

罗伊转过头去对上沈檐的脸，眼前这个人有着雕塑般线条分明的面庞，深刻而有力，安静的时候，像是西方雕塑家手下刻画的神祇。说话间，他唇间吐出的烟雾从罗伊鼻尖散去，虽说如此悖论，但罗伊讨厌烟味，却不讨厌沈檐的烟味。

“还……还行。”但他还是说了谎。

他不太好，连续几夜的噩梦，已经将他的情绪压榨到了最低点，他糟糕透了。

但他不敢说实话，仿佛说了实话，自己就变成了那个令自己都畏惧的，会让别人产生厌恶的人。

沈檐低下头吸了一口烟，再侧过脸来，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探视，这种探视太具有侵犯性，令罗伊有一种要扒开自己的内心，呈现给他一切的冲动。

于是罗伊就有点心虚：“就是……昨天没怎么睡好。”

沈檐知道他不太好，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罗伊瘦瘦小小地坐在那里，看起来乖乖的。

这么吵闹的户外，满是油烟的空气，油腻腻的道路，周围都是吃得满嘴流油的人群，罗伊坐在其中，但沈檐就是觉得他非常干净。

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气质，像大兴安岭山巅之上，无论春夏秋冬，季节轮回，始终覆盖一切的森森白雪，不管面对多么糟糕和肮脏的一切，都能把世界悄悄净化。

像个小小的天使。

但今天的他，干净之中，带着忧郁。

沈檐很熟悉罗伊的行为。即使同样是安静地坐着，他放松的时候，会挺直胸膛，身体微微前倾。但若是紧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就比如刚才，双手紧紧握住啤酒瓶。

——那是充满防备，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姿态。

沈檐默默叹了口气，忽然笑起来，说：“别想那么多，要学会放松情绪。来，干杯，恭喜你大学毕业了。”

两人便举杯相碰，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来。

众人大口吃肉，举杯畅饮，在习习凉风吹拂下，心中的压抑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夜色已深，万家灯火通明，城市的霓虹将天空映衬出红色的微光。

无论今日度过的，是怎样的一日，都已经彻底落幕。

城市即将入睡，而几个小时以后，再次迎接着我们的，会是明日的黎明。

在这表面上华彩流溢的世界，这一刻，幸福或者寂寥，世人感受到的，又会是什么呢？

罗伊轻轻啜着啤酒，一边神游天外地想着这样的事，微微怔住了。

闲聊的意思，就是不扯正事儿。

所以，众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八卦到了张克身上。

“你整天跟我们厮混，还有时间陪女朋友？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林肯敲着桌子问张克。

“是哦，你们好像谈了蛮久了吧？有三年了？”北雪说。

一提到女朋友，张克像表演变脸似的，一瞬间沉沉如石。

“咦？你这个表情可不太对啊？”北雪观察入微：“怎么？吵架啦？”

“没有。”张克摇头，烦躁地来回撸头发。

“吵架也很正常啊，不吵不闹才不是情侣模式呢。”北雪安慰他。

“做个男人吧！都要订婚了就该让着恋人一点啊。”林肯笑说：“女孩子嘛，得多哄。谁都有个吵架的时候，没事儿，哄一哄就好了。”

张克情绪很明显地低落下来，不说话。

“……”

到了这时候，众人再傻也看出来不对劲了，显然不只是吵架那么简单。

“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等下她要来找你一起回家？”北雪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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