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跫音(四)(1/2)
严行渊的呼吸蓦然急促起来:“安潭……你干什么?”
我看着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心想:这小子,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没想到竟然这么经不起撩拨——
被我摸了两把腰就羞红了耳根,那我要是现在亲他一下,岂不是得硬了?
这么一想,我心中就冒出了一点不怀好意:臭小子,你从前频频越的界我可是每一桩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让我讨几分利息,不算过分吧?
另一手从背后绕过他的脖子,指尖搭上他的下巴,我凑得更近了点,继续对着他红得几乎要烧起来的耳朵低语:“我想……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微微加重了咬字,那三个字被我刻意说的一顿一顿的,十分引人浮想联翩。www.dizhu.org
当然,这么做的成效也相当显著。“干什么”三字的余音犹在,我就感觉到严行渊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瞬,支在实验台上的手也陡然绷紧起来,隐约能摸到皮肤下凸起的筋骨。
我好歹也是生命科学实验室的研究员之一,六七年前也是作为半个医学生毕业的,虽然实践经验基本为零,但理论知识——
可都是满分水平。
我在他的耳廓上轻轻舔了舔,果不其然,严行渊的肩膀就跟着颤了两颤,他的喉结滚了滚,再开口的时候,嗓音竟已带上了几分沙哑:“安潭,你不要乱动。”
“你说什么?”我一手撩起他的衣摆,一边在他耳边笑道,“不好意思,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的肌肉匀称而紧实,光是靠抚摸,我就已经能想象出他小腹上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
啧啧,我心想,这可是一具比从前挂在我家里的那副人体骨骼模型还要符合美学比例的身体。
“我叫你不要乱动。”严行渊腾出一只手来,把我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衣服下摆里拎出来,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安分一点。”
“这么多年你都看着我过来了,你哪只眼睛觉得我有安分过哪怕一秒钟?”我侧开身,松手站到他边上,饶有兴味地打量起严行渊的侧脸——
他的肤色还是很白,脸白颈白,微微凸起的锁骨也白——唯有耳根红得像滴血。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几乎要薄成一线,眼睫微微垂着,似乎在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难得看到严行渊有这样的时候,我感觉格外有趣,暗中决定从这一刻起,把“撩拨小兔崽子”列入我的人生乐事清单,与“对严行渊吹流氓哨”分庭抗礼。
我将他的脸扳过来,轻轻吻住他有些灼热的唇。
但这只是个蜻蜓点水似的吻,一触即发,没等严行渊有所反应,我就松开他,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不过……这次先算了。”
“我想摘花是不假……”黑作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入眼全是一片惨然的白,宽大而冷硬的实验台上印着硕大的朱鹭标记。m.dizhu.org我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想逗逗他,点到为止,没别的意思,于是决定最后再补一句就收手:“只是没想到我的花这么害羞……”
“我可不想贸然伤了我的花——不然我还怎么把他捧在手心里?”
地下室里有一小部分被分隔开,一半被改作休息室,放置了单人沙发和小方桌;另一半则简单地改装成了卫浴。
我在药剂柜前踱来踱去,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我走完第七个来回的时候,严行渊才打开了门。
他的下巴上沾了两颗没被擦掉的水珠,在他走出来时顺着颈侧滑落,最后在领口留下一点湿润的水渍。
我对上他的眼神,心里竟然隐隐有点歉疚——我没想到自己刚才还真的撩起了火,一把就让当事人撩去浴室冷水冲脸了。
咳咳,但我还是觉得这事不能怪我,都是严行渊这小子,太不经撩。
不过当事人对此并不承认,只跟我说要“洗个手”再走——这是当我瞎吗???
算了,我看破不说破,做人要留点口德。
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心里各怀所思,都有点心不在焉,电子屏上的节目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我也没注意听。只是快到家的时候,我猛地想起来之前那个音乐人的事,取出个人终端搜了一下。
音乐人说曲名叫做《跫音》,是那个月色下拉琴的男人临走前告诉他的。
他还说,那个男人话少极了,明明都走出了三四步,又突然停下,头也不回,只惜字如金地扔了这么两个字给自己,没头没尾的,也不怕自己会不了意。
这曲名在我心头徘徊了两天,然而我浑身上下没一颗音乐细胞,始终没品出个什么味道来。直到第三天晚上,我因为中途突然改了决定,比告诉严行渊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回来,正准备把手里捏着一沓作废的戒指设计图扔进家门口的垃圾粉碎机,却突然听见花园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觉得严行渊一旦知道我回来了,那琴声就会戛然而止。我轻手轻脚地打开院门,平生第一次像做贼似的溜进自己的家里——琴音是从后院传来的,但我没走院中的小石板路,而是踩着被严行渊安排的除草机器人精心修剪了四年的草地,无声无息地绕到了院墙边。
远星市的天黑的早,现在才晚上八点半,却已经给人一种夜色很深的感觉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严行渊拉琴。
后院种了两颗树,但因为我这主人管理不当,常年都光秃秃的,没几片叶子——多年以来,全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
严行渊就站在树下。薄月被乌云遮住,稀疏的月光像一层半透明的纱,挂在树顶的秃枝上。惨白又黯然的颜色顺着枝条流泻,越泻越薄,越泻越暗,等到了严行渊身上时,只剩下微末的一点光亮——
那光亮像行将熄灭的星火,下面铺着一层沉寂的灰,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然后没入灰烬,再不能分开。
他的琴音潺潺,像夜色下的流水,平静和缓,却好像埋着某种脉脉的深情,从多年以前就开始流淌,幽远又隽永,仿佛能凝住一个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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